第87部分 (第1/4页)

她心中犹还在拿捏,身边英奇见自个都这副模样了,自家亲姐还在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心中忿忿,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叫的更大声了:“姐!我都快疼死了!”

陈芃儿慌不迭的拿帕子捂了他头上的包,近看自家兄弟这张脸,实在是眼也肿了,嘴也鼓了,嘴角也破了,脸颊青青紫紫的,现在越发肿胀的溜光透明,更不用说额头还有干涸的血——她瞧着心疼,本来还想训斥他几句的,话到嘴头又咽下去了。

毕竟现在英奇正摇着她的胳膊,哭的一头汗,她实在是也狠不下这心,只能好声好气的不住安抚他:“你别乱动,这车上颠,别再碰疼了哪里。”

怕啥来啥,夏天雨水多,光叔小心避让过路中央的一个积水塘,挡不住右边还一个,车身大大的颠簸了一下,英奇正拧着身子折腾,不提防身子一歪又磕去了前排椅背,本来先前哭闹还有些撒娇的成分,现在陡然“啊”一声,想来是磕疼了,干脆涕泪横流的放声大哭起来!

陈芃儿被他闹的既心疼又头疼,也被急出了一身汗,这时阿水指着路边一家还亮着灯的诊所回头:“夫人,舅少爷疼的厉害,去医院路还远,不如先去这里包扎包扎。”

陈芃儿也觉有理,叫光叔挨着路边停了车,扶英奇下来,就见这家诊所挂的招牌叫做“住吉堂”,旁边还写有日文字符,想来应该是一家日本人开的西医诊所。

这时已是夜里八九点钟,一般的诊所这个点都关门了,他们几个人推门进去,就见打扫的甚是干净的中堂就一盏灯亮着,半个人影子也瞧不见,阿水提高嗓子问了一声“有人吗?”

从中堂后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匆匆朝他们迎上来,说话很是谦逊:“不好意思……”

语声戛然而止!

来人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了,两只眼睛发痴的望向正抬起头来的陈芃儿。

那是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人,个头高高的,肩膀宽厚,乌发浓眉,眼睛不大,即便是这样大夏天的夜里,衣服穿的也板板正正,叫人搭眼一瞧,就有种十分稳妥持重的感觉。

陈芃儿亦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迟疑的开口,自己都有点不确定:“山,山下师兄?”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她在日本读书时的同窗山下重明。

当初山下重明在码头送别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遥想起来却恍如隔世,不过他们两个之间并没多少功夫寒暄,因为英奇在憋了一阵后,又“呜哩哇啦”的疼的叫唤起来。

山下重明忙把英奇从陈芃儿手中接过来,搭眼一瞧,心中有数,探手去摸英奇的鼻梁,陈芃儿忙道:“鼻梁没有骨折。”

好像从前两人上学时彼此的默契又回来了,山下重明点点头,搀着英奇去诊室坐好,低垂的视线扫过陈芃儿高高隆起的肚皮,他抿了抿唇,并不多言语,转身麻利的去准备医疗器具。

英奇其他的伤都还好说,都是些青肿皮外伤,唯一就是额头头皮里一道半指长的口子,需要缝针。

英奇一听要缝针吓的猛吸一口冷气,茫然失措的抱着陈芃儿不撒手:“姐,缝针啊,大小也是个手术……这么个小诊所行不行啊……”

山下重明也有些迟疑:“我的护士已经下班了,我自己一个人做缝合未尝不可,只是……令弟如果太过于紧张,怕是……”

陈芃儿明白他的意思,这种缝合术对他们学医的人来说,只不过是最基础的技能,但如果病人不配合,在缝合过程中因为过于紧张而大吵大闹的话,那再简单的东西,也会变的不简单。

突然没来由的她就抖了一下,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手指,本来行将就木的全身,因为这一刺,四肢百骸里的血都变的微热起来,两只手酥酥麻麻,微微蜷缩又不住伸直——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摸过,那些自己本来耳熟能详的明晃晃的器具了~~~

她不自觉的握了下手指,抬起双眼:“山下师兄,你……要是信得过我,不妨让我做你的助手。”

第八章是你?

第八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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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奇的缝针很顺利,许是因为陈芃儿事先吓唬他,说要是他乱动,那伤口会缝的歪歪扭扭不说,而且日后这块被剃光的头皮还会长不出头发!

英奇这个年纪正是最在意自己外貌的时候,被吓得老老实实,打死也不敢乱动,生怕变成个鬼剃头。于是由山下缝合,陈芃儿辅助的这个小手术,完成的尽善尽美,而且可能因为麻药药效未过,英奇也不喊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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