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 (第1/4页)

放下茶杯,男人气定神闲的轻敲了下桌面:“也要该下手时就下手,时机一过,机会可就没了。”

也便只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叫在坐的本来还心有存疑的各人,最终下定决心通过了并购的决定。

十几岁的她站在一旁的角落,扒着门框看韩林凉与对方含笑握手,共同迎向闪烁不断的镁光灯。虽然她对他所做之事一窍不通,心有懵懂,却依旧是满心的钦佩,骄傲自己的林凉哥果然无所不能!

殊不知,生意场上的步步为营,运筹帷幄,表面和平下的针锋相对,锱铢必较,都是她在真正接手了广昌后,才明白以前的韩林凉,其个中艰辛,是连她这个他最亲近的人,都不曾真正了解的。

陈芃儿摸着肩头上的披肩,听话坐下来,她心里头高兴,面上也藏不住,拽了亦岩在她身边坐下,双眼亮晶晶、喜努努的:“双宫绸在广州热卖,亦岩,我在想,这上海的秋冬可比广州要分明的多,那里的冬天听说都不会下雪。如果我们上海广昌的两家厂子也开始出产双宫绸,以大上海这些太太小姐们的品位眼光,一定不愁卖!”

亦岩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面前的陈芃儿小小一个人,两头都细溜溜的,中间一个偌大的肚子凸出隆起,还有约月余她就要临产,现在用举步维艰来形容她,可以说再贴切不过了。

她的两条小腿到脚,一路皆浮肿的十分厉害,整整粗出去了两圈,即便每晚热敷和按摩,也收效甚微。他听秋分说,她成宿成宿的都睡不好觉,被腹中孩子压迫的用什么姿势躺都挨不了多久,往往一整夜都是在不停辗转中。他现在每晚都把自己的铺盖拖去她的卧房外,就睡在她的门口,就是怕日子越近,她越发辛苦,晚上再出什么意外。有下人瞧见了,去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还特别褒许了他,说他是“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自己这是不是“孝心”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只盼着她好好的。

老话说“女人生娃,鬼门关上走一遭”,以前在宁河,也听到过许多女人因为生孩子而丢掉性命的事……他不会说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她,什么生意什么账本什么布行……他实在没多余的心思关注,他天天想的是,再熬一个月,只要再熬一个月,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陈芃儿见亦岩一副呆滞的模样,未免有些鸡同鸭讲的扫兴,不过这一点的扫兴影响不到她的兴致勃勃,她心中慢慢思忖着,要找范西屏还有几位广昌的老人们前来一同商议此事,直到襄夏在她肚子里翻个了跟斗。

这个跟斗翻的十分彻底,就连坐在她身边的亦岩都看到了她肚皮再明显不过的起伏,陈芃儿瞪大了眼睛,和亦岩面面相觑。

亦岩是紧张,两个手心里一把的汗,他到底还是没太见过别的什么孕妇,方才陈芃儿的肚子动的太厉害,他甚至看到了一个小脑袋的形状高高顶起了肚皮外的衣服,然后又这么栽下去了……

陈芃儿是兴奋,眼睛都瞪的不眨了,自从怀孕以来,襄夏向来表现的十分柔声细气,充其量就是稍微动动手动动脚,很是文静,文静到陈芃儿一度以为他(她)一定会是个爱害羞的小姑娘。

像这回这样在肚子里大翻跟斗,还真心是头一糟!

“你,你看见了没有?”她紧张兮兮的问亦岩。

亦岩吞了一口口水:“姑,姑姑,你、你肚子疼不疼?”

陈芃儿摸着肚皮,明显的能感觉到有一只小脚丫踩在她的右侧,甚至在肚皮上踩出了一个小小的角。

右手心摸着这个鼓出的角,她终于忍俊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这天,陈芃儿和亦岩去北大街的广昌布行门店查看一批新进口的配料。

虽然亦岩一再声明只要自己去便好,回来再跟她详尽报备,但陈芃儿还是挺着大肚子钻进了车里。亦岩拿她没法,只好又跳下车去,等再回来时,手里抱着枕头毯子,枕头是让陈芃儿垫腰的,毯子是给她盖腿的,他还一再叮嘱了司机阿水一定要挑平坦的大路走,别走那些坑坑洼洼的小道。陈芃儿忍不住笑着去捏他的脸,说咱们亦岩一定是投胎的时候投错了,这么个仔细贴心人,一定是个女孩儿家,怎么能是大小伙子呢?

一定是投错了!

姑侄两个说说笑笑,一路车行至南京路,就见前方道路被人群堵的水泄不通,一打开车窗,老大一股焦糊味道扑面而来。

阿水把车停至路边,下车前去打探,不一会折返回来:“夫人,他们正在大街上焚烧日货,好大一堆,茶叶、丝绸,还有海鲜,被浇了汽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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