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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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汤下去一半时,忽然有丫鬟来了。

这丫鬟是每天按时进来收药碗的,往常这会儿老爷已将药喝尽了,她只管收即可,却哪想到今天一进来,看见的竟是她家老爷倚在床头享受美人服侍的画面。

丫鬟一个没忍住,低呼出声。

郑长宁本就心虚,被这声音一惊,双手一抖,药碗和勺子双双落地,砸了个粉碎。

郑长宁惊住,不顾泼在身上的药汤滚烫,起身就蹲下去拾捡。可她心里忐忑,动作便有些慌乱,稍不留神,被破碎的瓷片划破了指头。

楼咏清忙正过身子,想将郑长宁捞起来,却见她已经被划破手指。楼咏清不禁皱眉,有些心疼,将郑长宁带回到床上,低声道:“别捡了,稍后我喊人收拾,你坐这儿等我一下。”

他蹬了靴子,从床上下来,径自去柜子那里找东西。

丫鬟就在旁边,自知闯祸了,低着头小声呢喃:“老爷……”

“下去吧,我喊你了再来收拾。”楼咏清待下人宽厚,并没有责怪丫鬟。

丫鬟忙领命退去,还特意把门关好。

楼咏清从柜子里找出纱布和跌打伤药,回到床上,郑长宁却还间断的去瞄地上的碎瓷片和汤药,仿佛是自己做了件很严重的错事,总也不能释怀似的。

“别看了,摔了就摔了吧。”楼咏清拉过郑长宁受伤的那只手,边给她涂抹伤药,边说:“从前见你对什么事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跟看破红尘似的,怎么今日就这么点小事,还要看过来看过去?”

郑长宁没有很快给出回答,楼咏清注意到她抿唇的小动作,看来是在心里纠结答案。

他说道:“东西碎了叫下人来收便是,这又不是你做的活,抢着做干什么?你看看,把自己都弄伤了。”说道间,雪白的纱布已经温柔的缠了上去。

郑长宁低声说:“方才给楼大人喂药,是否也该是下人的活……”

“呵,那怎么能是呢?”楼咏清挑眸瞧了她一眼,“我可不会让他们给我喂药,这是我妻子的活。”

郑长宁身子一颤,心里五味陈杂,更是乱糟糟的没法安静。

她避开楼咏清专注的目光,道:“长宁总是被人开玩笑。”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你不要觉得我看起来纨绔,就真是个纨绔。”

郑长宁心更乱了,余光里看见楼咏清已经替她包扎好伤口,忙朝后坐了一些,如躲避洪水猛兽般,垂着头不语。

“长宁?”

“……”

“长宁。”楼咏清朝她靠了靠。

郑长宁这方抬起头来,眼底清冷如冰凌,显然是下定决心,说道:“蒙楼大人厚爱,长宁不甚感激。然而长宁自知配不上楼大人,还请楼大人真的……不要再在长宁身上花心思了。”

“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长宁是罪臣之女,又已沦落风尘。”

楼咏清叹道:“那是你祖父造的孽,你不过是无辜受累罢了。如果郑国公不曾叛乱,那你如今就是国公府尊贵的大小姐,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这么的话,你说是不就成了我配不上你了?”

郑长宁心中一酸,面上维持着冷静,“楼大人值得比长宁好上百倍的女子,长宁也不愿意抹黑楼大人。”

“怕什么,我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难道你在意?”楼咏清笑道:“我家也不过是个地方上的书香门第,无权无势,不是什么高门。家业那边有大哥继承,就是大哥继承不起来,也还有二哥,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老幺。”他捏着郑长宁的手,揉捏她手心的温软,笑言:“只要我好好做我的刑部尚书,逢年过节给他们寄些东西,平日有事没事通通信笺就好。我爹娘都是开明之人,没有门第之见。你看你又漂亮又有涵养,他们喜欢你都来不及,你没必要担心。”

郑长宁听了心里更乱。

这些年,有的人说她清高,有的人说她冷漠,还有像沐沉音那样的,见她第一眼就说她不像红尘里的人。

她从来不是五蕴皆空的菩萨,又哪来看破红尘?只不过是对余生已经再没有任何期盼和奢望,只想过得一天少一天,把心封起来,让这具流着郑家血脉的身体活着而已。

她不是没有感情。

她也会因一个人的不懈追求而松动,也会因这个人的以命相护而感激。

郑长宁清楚自己对楼咏清的感情,她是喜欢这个人的。

但是,这个人出身清白,高官厚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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