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部分 (第1/4页)

华阳嗯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转头向启春道:“嫂嫂先引孤去拜见太妃与信王哥哥。”

启春笑道:“太妃去白云庵小住了,信王在军中,至今未回。”

华阳笑叹:“那当真可惜了,列子三剑之一的‘宵练’,信王哥哥竟看不到了。”

启春笑道:“剑在殿下手中,信王日后定然得见。”

于是众人进府,在正堂上行过大礼,华阳便去偏殿更衣。只见她换了一身黄绿纱衫,隐隐可见中单上所绣的红叶银花,甚是清爽娇俏。更衣后,华阳与启春带领众人一径来到后花园的水阁之上。咸平十七年腊月,我第一次来王府做客,便是坐在水阁对面的戏楼之上。当年待客的“彤儿”已成了顺阳郡主、我的弟妇,华阳也长成了英气勃发的亭亭少女。

今日风和日丽,众人便在水阁之上饮茶说笑。一个年长的宫女捧着剑匣端立在旁,身后是水岸边的戏楼,巍巍若山。华阳一味与启春说话,并不正眼看我。我只呆坐无语。

眼见巳时已到,华阳长公主这才向我笑道:“都这会儿了,刘公子怎的还不来?”

刘钜素来我行我素,行事“自有道理”,我早便习以为常。遂答道:“回长公主殿下,刘钜自从家中来,许是耽误了。”

华阳与启春相识一眼,不禁笑道:“刘公子家住哪里?孤派人去接便是。”

我笑道:“殿下恕罪,微臣并不知刘钜家住哪里,微臣府中也无人知晓。”

华阳颇为扫兴:“竟是这样?”哼了一声,复又嘲讽,“这刘公子当真特别,玉机姐姐竟这样纵容他。”

我笑道:“刘钜乃山野村夫,殿下不必等他,既然时辰到了,恭请殿下亮剑。”

华阳叹道:“听闻刘钜剑术高明,‘宵练’出鞘之时,‘含光’竟然不在,当真可惜。”

启春看了我一眼,忙道:“殿下不必担心,我已吩咐下去,刘公子到了便直接引进来。”说罢一指水边的小屋,“殿下,更衣之处都预备好了,请长公主移驾。”于是华阳往小屋中换了一身白色短装,腰束孔雀绿丝带,有暮夏夜风的沉沉凉意。一名与华阳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女捧上剑匣,另一名少女掀开剑匣,躬身退在一旁。

华阳神情肃穆,缓缓抽出长剑。但见剑身为银灰色,甚是古朴凝重。双刃两道暗光,似潜埋于地底的沉睡双眸。此剑平平无奇,我与启春相视一眼,俱不知从何赞起。华阳蓦地将剑舞成一团烟灰之色,满场打转。止步定身之时,云烟遽然散去,露出一张光洁的笑颜,惊艳不已。青白帷幕并未被剑风卷起,却已纷纷碎裂,水阁的地上恰似铺了一层薄雪繁霜。

我和启春这才赞道:“好剑!”

华阳甚是得意,挽起剑花,剑势如风行云开。启春与我并肩而立。她于袖中伸一伸指,周遭顿时起了一阵叫彩声与掌声。

启春道:“华阳妹妹自幼习剑,可惜一直没有拜师。所以她的剑意庞杂不清,可惜了她的天赋。”

我奇道:“殿下若没有拜师,这一身好剑术又是跟谁学的?”

启春道:“宫中有昱贵太妃,宫外有睿王府的邢妃。我若回京,长公主也肯来跟我学几招。七八年下来,竟也有小成。华阳自幼养尊处优,竟肯吃这样的苦,当真不易。”华阳的身姿舒展如虹,心中却蜷曲着坚如铁石的仇恨。正是这份恨意驱使她刻苦习剑。我感佩道:“长公主殿下心志坚定,不比寻常皇女。”

启春赞赏道:“正是。相比之下,祁阳长公主便远远不如了。所以陛下才会忌惮,想将她嫁去回鹘。”

我愕然道:“和亲之事姐姐也知道了?”

启春微微叹息:“虽没有明说,但前朝后宫,谁又猜不出呢?这件事,还是华阳自己告诉我的,可怜‘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53'。华阳妹妹还伤心得哭了一场。”我不禁好奇:“姐姐久不在京中,华阳长公主竟与姐姐如此亲近。有好剑专程拿来信王府,有心事也与姐姐说。是何道理?”

启春笑道:“不瞒妹妹,华阳妹妹虽然师从多人,但一来昱贵太妃与睿王妃都是长辈,唯有我是平辈论交。再者,我虽然教授剑术时日最短,却是最认真的。故此她与我最亲近。”

想起十五年前启春与表妹邢茜仪在粲英宫斗剑的往事,邢茜仪华而不实,启春妙招迭出。眼前的华阳,剑招更似邢茜仪。我笑道:“那倒也是。若单论剑术,姐姐比贵太妃高明,华阳长公主自然更愿意向姐姐讨教。”

启春笑道:“这一次也有十数年不曾与表妹切磋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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