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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一笑:“这话只放在心里便好,不可说。”说着递了一幅帕子给她,“我有件事情要和殿下计议,可是殿下忙,我又病了。你代我向殿下说明白吧。”

芸儿听了我的话,忽然想起什么,掩口道:“殿下也有一句话命奴婢转告大人,奴婢险些忘记了。”

我忍俊不禁:“那你先说。”

芸儿肃容道:“殿下命奴婢转告大人,‘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63'我凝思片刻,已经了然。只听芸儿问道:“时候不早了,大人有什么话要奴婢告诉殿下的么?”。”

我摇摇头:“我要说的,和殿下要说的是一样的。你回去禀告殿下,就说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芸儿笑道:“怨不得姑母总是说,殿下和大人心意相通。”说罢端端正正地行礼告退。

皇帝对刘离离的所作所为,已引起了高曜的警惕。他知道皇帝迟早有一天会疑心到自己身上,所以借孟轲的话告诉我,他既已立志成为太子,自然也做好了接受暴风轰雷的准备。而我要告诉他的,也正是此事。我所担忧的事,他竟早早遣芸儿来说明,说一句心意相通,似乎并不为过。想到此处,不由微笑。

小莲儿在旁见了,不禁笑问:“姑娘在笑什么?”

我正要言明,忽然想起芳馨已经不在,这满满一园子的宫人,已寻不到说体己话的人了:“没什么。青梅茶没了,再去添一杯来。”

午后,我在西耳室迷迷糊糊地睡着,忽闻窗外有人叫道:“玉机妹妹在么?”

乍闻此声,我顿时从榻上跳了起来,吩咐小莲儿道:“快迎进来奉茶!”小莲儿还没踏出西厢房,便见帘子一掀,启春快步走了进来,笑盈盈道:“一进宫就听说妹妹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我连忙下榻迎接,启春却将我按在枕上道:“病了便好生歇着,别乱动。”

自从去年冬天武库爆燃,启春的父亲罢官回乡后,我足有一年不曾见过启春了。但见她依旧神清气爽,英气勃勃,不觉大喜。我拉着启春的手,喜极而泣:“姐姐是几时回来的,怎么忽然进宫来了?”

启春笑道:“爹爹被召进京,封为抚军将军,我便跟着回来了。想着许久没见你,今日特地缠着母亲带我进宫请安的。”

我又惊又喜:“恭喜启大人,恭喜姐姐。姐姐如今又能常来宫中,咱们姐妹可一同做伴了。”

启春嗔道:“你定是很不喜欢见到我。”

我心头一震,只当她知道了我与高旸的前事。不禁颤声道:“此话怎讲?”

启春一怔,向放在一旁的空药碗一努嘴,作色道,“瞧你吓的。每次进宫来瞧你,你都病着,连话也不能好好说。”说罢掰着指头道,“你刚选上女巡那会儿,我进宫给你送礼,一进长宁宫的门,便听说你病得昏过去了,害我等了好一阵子。后来华阳公主满月,我和采薇妹妹来瞧你,你病得连戏都不能去看。再后来去景园瞧你,你犯了呆病,不知道东南西北,扎一锥子也不响。如今阔别一年,好容易见了,你又病着。你说说,你若是有心和我好好说话,如何每次都生病?”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对不住姐姐。请姐姐海涵。”

启春笑道:“自然了,似你这等贵人,有太医服侍着,天天生病也无妨。我若生病,在乡下连个像样的大夫都寻不到。”

我见她又长高了些,且越发貌美,不由自惭形秽:“姐姐就会笑话我。姐姐这一年过得还舒心么?”

启春笑道:“尚好。我家故里还有几亩薄田朽屋,勉强度日。我整日也无事可做,不是练剑,就是看他们种地。父亲倒时常去田间劳作,回来也是读书练剑。若还在京城居住,哪里得这般顺心遂意?丢了官,也不是全无好处。”

我羡慕道:“我也很想像姐姐这样过日子。”

启春笑道:“你若肯辞官,自然也能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听说皇后除了令尊令堂的奴籍,如今你们一家已是自由之身了。辞官还乡,过些逍遥日子,谁也拦不住你。”

我垂眸一笑,取过青梅茶细细品着。舌尖麻木,心头的酸楚更甚于茶味。我叹道:“我不能辞官。”

启春道:“难道你贪恋这里的荣华富贵?”

我失笑道:“我虽然位在从五品,毕竟只是一个虚衔,并无实权可言,哪里来的荣华富贵?”

启春道:“那是为何?”

我叹道:“虽然是个虚衔,可这是我仅有的。这个虚衔姐姐不屑争取,于我却甚为贵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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