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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这一群是乡下人而已。

进了沧州城到了官驿,押解的人去找驿馆小吏给通关公文盖章,收拾住宿。官驿是官府开的,就是为了给出公差的人一个住宿的地方,自然是免费的。

押解的人是有房间住的,而被押解的犯人,就只有大通铺可以睡。

到了这里,男人们捆手便被解开了,大家按照押解人的指示,去了那个可以休息的房子。

黑漆漆的像是柴房一样,连窗户都没有,一张很大的炕,上面的被褥都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了,脏的一坨坨的,而且还潮湿的很,根本就没法盖。屋里一股股发潮的霉味。

最小的才五岁,哭了一路了,这会儿坐在屋里还在哭,她的母亲火了,厉声斥骂了两句,小孩子的哭声更大了,于是她母亲也跟着哭了起来。

钱景亮去后院井那边打水,看着没人才过去的,但一桶水才提上来,还是被人看见了,于是一阵乱骂。

就在骂声中,钱景亮提着水桶来到了前院,然后就看见院里站着几个人。

穿着以前看惯了的,但现在突然觉着非常陌生的绸缎衣裙,连人,钱景亮都觉着以前很熟悉,现在似乎是陌生人一般。

是河间府台的夫人,小姐。

就是大伯母的妹妹,吴夫人和表妹华锦妮。吴夫人身边站着两个年轻的公子,钱景亮认得,是华锦妮的大哥、二哥。

看见钱景亮穿着单薄又破烂的衣裳,头发乱蓬蓬地,就跟要饭的一样,手里提着大桶呆站在那里,华锦妮怎么受得了,只叫了一声:“四表哥……”就哭了起来。

吴夫人也受不了,转身道:“你们还不赶紧去提过来!”也哭了起来。

小厮慌忙的过来将钱景亮手里的桶抢着提了过去。

钱景亮呆了呆,叹了口气过来了,挤出个笑容:“姨母,表哥,表妹,你们怎么来了?”

“都到这里了,我们能不来看看吗?”吴夫人哭着道:“你大伯母呢?”

“在屋里呢。”钱景亮带着他们来到了住的屋里。

屋子里面太黑了,吴夫人和华锦妮是哭着进去的,进去就看不清楚人,站在门口茫然。

华锦妮的大哥华东楼忙道:“赶紧去找人要些蜡烛来。”

二哥华西楼道:“我去吧,叫换个房间?”他问大哥。

大哥忙点头:“到了这里了,自然是住的稍好点。”

华西楼就去了。

华东楼听着母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赶紧去给扶住了,吴夫人这会儿才适应了屋里的黑暗,看见坐在炕边愣神的吴氏,一看吴氏现在的样子,吴夫人更忍不住了,哭着叫了一声:“姐!”就过去了。

吴氏依然呆呆地,木然地转头看了一眼她,过了一会儿才道:“妹妹呀。”

声音毫无温度。

吴夫人哭着道:“姐,你怎么……怎么……”

华西楼回来了,带着押解的人和官驿的人,先给她们换了房间,虽然官驿其实没什么好房间,但好歹男女能分开了,两间房子,也是大通铺,但铺上面的被褥好歹的能睡能盖了。

钱正阳的腿疼的不行了,就直接先上床睡下了。

华东楼跟着过来看着躺下,叫小厮去拿来了汤婆子,给捂上。本还想询问询问,说说话的,但是钱正阳被子一捂头,谁都不想理什么话都不想说的样子。

家被抄,兄弟侄子被斩,这些都是塌天的大祸,经历这些事情的人性情大变,毫无礼数,谁也不会怪他们。

华东楼跟着过来服侍着躺好了,摸摸被子薄了,又叫人去找两床被子过来盖上。

第126章

隔壁间还不时的传出来哭声,华东楼和华西楼在这边和钱景亮、钱景辉说话。

“听说大姨夫出事……我们本想派人进京打听打听情况的,但是京城周边有一阵子戒严,卫所的兵士都出来了,不让各地官员擅动,我们的身份……也不敢有什么举动。过了一两个月才悄悄打听,那时候都已经……听说你们被流配了,就打听往哪个方向,结果就是到了昨天,我们都还一直没打听出来。”

华西楼道:“幸好大哥吩咐了这边的官驿,只要有京城流配过来的人,就赶紧去禀报,刚刚得到禀报,我们赶紧过来了。”

华东楼点头,又道:“父亲毕竟官职在身,不好过来探望……”

钱景亮点头苦笑:“理解,理解……其实你们也不用过来,也没什么,已经如此了,看不看的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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