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1/4页)

况且,吃的苦头还是有补偿的。每当那地狱般的煎熬结束之后,杜浒看着她要死要活的可怜样儿,通常也会多顺着她些,在其他方面多宽容些。有一次奉书觉得自己差点就被弄死了,活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学着街上的浑孩子,小声骂了句脏话,杜浒明明听见了,皱了眉,却又给了她一次机会,问:“你说什么?”

她赶紧改口,说自己全身要碎了,再也走不动一步。这倒是事实。于是他把她抱起来,抱了回去。她得寸进尺,指着自己淤青累累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说:“吹吹。”他也就真的低下头,吹了两吹。

走在路上,她厚着脸皮要他哄,“不然我晚上做梦也是你凶神恶煞朝我吼的样儿。”

有道理,似乎无法反驳。于是杜浒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捋顺了舌头,说那些平日里他吝啬说出口的哄人话,什么“乖”、“不痛”、“今天晚上吃什么,你挑”,听得奉书头皮发麻,赶紧叫了停。

可这样的场面毕竟是可遇不可求。大多数时间,训练结束,奉书连呼吸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

后悔吗?她说不好。但只要心里面那头犟驴还没有完全被折磨死,就总不能这么快认输。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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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般的训练一天比一天苦,一天比一天难捱。偶尔,奉书会突然双足剧痛,脚骨像要断掉一样。以前断断续续的缠脚,终究是落下了一些病根。杜浒让她回房,说:“鞋袜脱了。”

“干……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脚丫子还没有没有救,骨头还能不能长开。”

奉书心中升起一点点希望,便也顾不上害羞,乖乖照做。

杜浒伸出手指,慢慢捋着她的骨头关节,用力越来越重。突然奉书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脚心直蹿到后背,不由自主软软跌在炕上,一下子涕泪横流,忍住不叫出声来。

杜浒犹豫着停了手。她咬牙哭道:“我不疼……没事……你继续……”

可是脚上却没有再多的疼痛了。她感到袜子被重新套在了脚上,仔仔细细地掖在了裤子口里。

杜浒叹了口气,“不能继续了,否则脚要断了。就这样吧!以后每天晚上,自己这样揉一遍。”

奉书的脚似乎确实长得比同龄的天足女孩要瘦小些。但即便如此,她去年的那双鞋子也已经顶破了,露着两个浑圆的大脚趾头。有一次她从一个屋顶跃到另一个屋顶,双腿一使力,只听得刷的一声,裤子竟然也撕了个大口子。她连滚带爬地跳到地上,捂着屁股回了房。辛亏没人看见。

那是她唯一的一条裤子。杜浒回来后,看她窝在炕上,裹着被子不敢动,乐得哈哈大笑,说:“我去请裁缝,给你好好做些新衣新鞋。”

请来的是裁缝铺的冯姨。奉书扭捏着下了炕,脱下又破又小的旧衣服,让冯姨给自己量身子。

冯姨一边围着她转,一边啧啧赞道:“没见过这么白生生的小闺女!嘿,你到底是怎么长的!吃什么药了!”又在她胳膊上摸了一把,笑道:“多水灵,多滑溜!真不像是胡同里的丫头,倒像是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呢。”

奉书羞得满脸通红。她在惠州二叔府里养着时,皮肤比现在还要白嫩细腻得多。冯姨要是见了那时的自己,说不定会高兴得免费给自己做衣服。

冯姨展开布尺,忽然压低了声音,笑嘻嘻地问:“怎么驼着背呢?挺胸啊,要不我可量不准。”

奉书“哦”了一声,肩膀向后展了展。

冯姨却见多了这样的姑娘,直截了当地伸手搭上她肩膀,向后一扳。

小胸脯立刻挺得笔直。肚兜下面,两个小笋尖儿若隐若现。奉书满脸通红,连忙又要缩。

冯姨趁这当口,手中的布尺绕着她的胸口围了一圈,“这还差不多,以后啊,你可千万别含胸,不好看!我这里给你加厚一点,就不会凸出来了,懂吗?”

房里没别人,冯姨说话就这么没遮没拦的。奉书脸一红,懂了七八分,赶紧点头谢了她。只一句话,就把含胸驼背的问题解决了,奉书简直对冯姨肃然起敬。她比师父厉害多了。

冯姨又问:“要不要放点尺寸?放两指,够不够?”

“什、什么尺寸?”

冯姨被她逗乐了,“小丫头什么都不懂!这里平铺的尺寸有讲究,要是宽太多,皱巴巴的不好看;可要是紧着你的身材做,到不了明年,这衣服就又穿不下啦!不过呀,这种事,得事先征求客人的意见,要不然衣服做出来,客人还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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