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页)

仅有的几头驴被拿来拉起了大车,其中一辆大车上拉的还是刘氏一族的祖宗牌位。而现在,他们从沈阳附近的刘家屯出发开始,已经向东逃了七八天,虽然因为战争的原因,女真那少得可怜的兵力大多数被调到了南线,去跟孙承宗带领的明军对峙去了,剩下的兵马还要在辽东的广大地区布防,镇守,可他们现在到达的抚顺一带还是有投降努尔哈赤的汉军将领,抚顺额附李永芳坐镇。虽说抚顺一带的汉人之中也有传说,说这李永芳因为在努尔哈赤决定派兵屠杀复州兵民时,曾谏阻说:“所谓复州之人叛者,非实也,恐系人之诬陷矣”而触怒努尔哈赤,可这人终究还是个汉奸。刘德正还听说,努尔哈赤本事还不行的时候,差点儿就把李永芳当了“二大爷”,可等后金立了国,李永芳居然就忝着脸投了过去,还当了努尔哈赤的孙女婿,比“三孙子”都不如。这种脸面都拉得下来的人,还是使得王化贞十万大军北进剿灭后金而战败的罪魁祸首之一,怎么能信得过?

“他婶儿,不行啊。那些女真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过来。咱不能在这里久留啊。”

正背着一个小布包“呼哧呼哧”往前走的刘德正听到队伍里那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又看到了那个一下子瘫坐在路上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之后,立刻就换上了一副苦瓜脸,急急走过去说道。

“不行。咱们都一连走了都快十天半个月了。这一路上哪有休息的时候?我这两条腿又酸又疼,可都快断了!”女人坐在地上蹬了两下,就是不站起来。

“婶儿,那靼子可都是骑着马的,咱两条腿比不过。不多走会儿,万一追上来,咱全族一百多号可就全完啦!”刘德正的儿子,正赶着驴车拉着牌位的刘采青看到这边的情形,也急忙跑过来劝解起那个女人。

“这么多天,咱不是没碰到过辫子兵吗?”女人一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边没好气儿地看着这父子俩,“我可跟你们爷俩儿说,咱毁家毁业的,可不是为了吃这个苦来的!”

“李秀玉!你逞什么威风?想拖累咱大家伙儿是不是?五爷可是咱族长,你敢不听他的?——五爷,她不就是个寡妇吗?二爷可是死她肚皮上呢,咱刘家没制她这克夫的女人就已经是对得起人了,可不能容她在这儿撒野。”一声大喝突然响了起来。一个推着手推车的小伙子跳起来叫道。

“刘黑子,老娘招你啦?你算什么东西,敢说老娘?论辈份,我可是你三奶奶,就是有罪也轮不到你个混蛋玩意儿糟弄。不知道尊卑的东西,什么玩意儿?”那小伙子的话一下子就把女人给激着了,只见那李秀玉一下子就蹦了起来,腿也不酸了,叉着腰就朝小伙子骂了起来。

“行啦。他婶儿,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既然腿脚还行,还是快点儿走吧!”刘德正看看四周稍显空旷的四野,脸上掠过一丝担忧,“这一带少山。咱们这么多人,打老远一望就看到了,真要是被发现了,一个也跑不掉。可不敢耽误功夫!”

“他叔儿……”

“有事儿等天黑咱驻下了再说!”看着李秀玉为难的神情,刘德正脸一黑,转头就走。

……

“爹,干啥非要带上这么个娘们儿?废劲。”

刘族的队伍并没有因为李秀玉的吵闹而停下。虽然刘德正父子,还有刘黑子都跟着说了几句,可其他人都在默默的赶路。这也是不得已。虽然捡的都是偏僻小路,可这抚顺一带可是女真鞑子驻军的重镇,他们哪敢多做停留?而且,这几年刘家人也没少见八旗兵杀人,自家人也有好几个惨死在八旗兵的刀下,所以,谁也不愿意那种命运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男人是你三爷,我堂哥,还是前任的族长。虽说是死了,可咱总不能看着她一个人留在刘家屯儿吧?那不是造孽吗?”听着儿子的抱怨,刘德正摇头叹道。

“爹,再往前走几天可就是赫图阿拉的地界了。那边可是鞑子的老营,肯定守得严,咱咋办?”刘采青也没有在李秀玉的问题上纠缠,听完老子的叹惜之后,又望了望前面一片碧绿的道路,开口问道。

“老辙,向北绕过去。”刘德正想都没想地说道。

“那又得好几天的路程呢。东北边儿就是龙岗山,咱这差不多两百号人,拖老带幼的,那深山老林的,不好过啊!”刘采青说道。

“再不好过,也总比碰上鞑子送了命强!”刘德正咬着牙说道。

“可粮食……”刘采青看了一眼自己驴车上的堆满了的牌位,直想咬牙。人都在逃命了,可他爹跟屯里的几个老人非得把这些牌位都带上。说是传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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