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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的手法约莫有三段,先是虚张声势,震住别人不敢轻易说话。随即又有预谋的步步转移,说上几句便换一个话头,绝对不留给别人思索驳斥的时间,做到始终将话头把持在自己手里。最后搬出为师长争鸣的大义完美收尾。”

天子没顺着段公公的思路想,却提出问题道:“李佑为了非翰林不入内阁而不服气,令我记起唐代却是非历州县不拟台省,为何我朝不效仿之?祖宗定下非翰林不入内阁,导致翰林院清望无以复加,只在词林辗转便可之上青云,是不是太过?没有亲民经验,宰相又何以治政?”

段知恩奏对道:“本朝治政有六部,皆为九卿堂官,所以内阁最大功用不在于治政,而是调和。除三鼎甲之外,每科翰林院录取的庶吉士多则二十,少则十来个,都是储相之选。必是满朝瞩目,内外交加之下可谓压力重重。”

“能在这中压力中杀出来的,才是真宰相,杀不出来的,如同李登高今日这般被打击到不堪造就,那就只是废品了。祖宗便是以这般裁汰方法,选出合用人物啊。”

景和天子很有心得的点点头,又道:“今日观李佑此人,真乃卓尔不群也。”

段知恩笑道:“本职连知府都不到的地方官,却拿着朝廷大事侃侃而论,其心可知哪。”

“无非是想升迁高位而已。”景和天子不以为意道。

有个小内监手持文书,向天子奏道:“皇爷,京城来报!”

景和天子接过文书,看了后向段知恩道:“母后已经开始了。”

话说李佑回到同知分署时,却见庄师爷居然没有睡下,还在等待着。便问道:“有何要务?”

庄师爷将今日邸报递给李佑,“庙堂上有大变局,大人务必该看看。”

李佑皱眉展开邸报,在烛光下看了几眼,登时心神俱震,果真是大变局!邸报上主要内容只有两点:

一是慈圣皇太后重立司礼监!

二是慈圣皇太后意欲将勋贵纳入廷臣会议中,在现有九卿的基础上,增加几个勋卿!

四百三十八章 静夜思(求月票!)

别的地方官远离庙堂,看到这封邸报大概要迷惑不已。但李太守在内阁的要紧位置上坐过半年分票中书,并亲身经历了两代阁臣交接,与很多关键人物有过比较近距离的接触,所以对宫廷内情远比一般地方官要了解得多。

在邸报上看到,慈圣皇太后居然反文官反人类的重设司礼监,站在文官立场上,本该表示愤怒的李佑不知为何感到很好笑。

她老人家曾经的理想可是“女中尧舜”和青史留名哪,把文官视为洪水猛兽的司礼监重新开张起来,这是彻底觉悟了么?

源头大概是起源于一年前那场决定首辅次辅的大朝议罢。在李中书的挑拨之下,全体文官曾经有意无意的暂时疏离慈圣宫,包括之前的太后盟友☆后局面完全失控,这让钱太后悲愤的当廷落泪,被视为背叛的李大人便成了出气筒。

李佑拿着邸报暗暗揣测,重设司礼监,抬举勋贵地位,既为的是制衡文官,也称得上是慈圣宫将怨气发泄出来的体现啊,就和把他贬斥到地方泄愤一样。

大概从那次大朝议之后,她老人家终于意识到,“女中尧舜”就是镜花水月。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所以不再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捧杀了。

是的,从本质上说这就是捧杀。文官捧谁当“尧舜”,谁就要照着“尧舜”的标准去做,至于标准是谁定的,自然还是文官和读书人。

而且,钱太后也许还抱有“最后疯狂”的心态。她左右是快交班了,也就不用管后事如何,先做下了再说。再差她也是供奉在深宫的皇太后,谁又能动她半分?

揣摩完钱太后的心态,李佑又重新阅览了一遍邸报,细看“司礼监”和“勋贵”这两条消息,发现措辞语气大有不同。

重设司礼监,用的是确定性语气。不容置疑的既成事实式语气;而抬举勋贵入廷议,则是酝酿未定的语气。

想了想♀两者比较起来,难度果然是有区别的。司礼监的名声在文官心中虽然比勋贵更恶劣,但重设司礼监却相对要简单的多。

大小太监都是皇家家奴,内监衙门的设置调配都是皇家自己的事。司礼监再特殊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对自家的家奴,皇帝想怎么办就可以怎么办,从理论上与外朝没有关系≥观大明历史,皇帝整治内监比整治文官要简单轻松的多,往往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全看舍得舍不得。

慈圣皇太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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