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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长安这才往前站出了几步:“你们互相看看,今天下午出去围车的人,是不是都站在了这院子里?”

院子里的众人互相张望了一下,纷纷点头应了是:“都在了,都在了。”

“那你们可记得,在你们醒来的时候,看到有谁已经先醒了过来?说清楚了这事,能互相证明你们是后来真正才醒的,就能证明你们是清白的!”

易长安这话一说完,院子里立即又嘈杂起来:“严老五,当时可是你掐着人中才把我掐醒的,这事儿你可得给我证明了……”

“有德叔,我醒的时候你正看着我哩,我还问你到底怎么了,咱可不是说的假话吧……”

纷纷扰扰间,就有十几个人能互相做保,明证自己是后来才醒过来的,包括后来醒过来的邹磊,都被易长安让人带到了院子的另外一处;而此时院子中间只剩下了四个人。

其中不仅有严玉良,也有后来带进来的那个短工。

人们嗡嗡的话声逐渐转小,院里墙头无数刺眼的目光都跟苍蝇似的附在院子里的那四个人身上,让院子里的空气一点点凝重起来,渐渐胶滞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第418章 按指印

四人中有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农人终于受不住这压力,颤声开了口:“回、回大人,草、草民似乎是第、第一个醒的,可是草民真、真的没有杀人,草、草民从来没、没有仇家,跟那、那位石、石爷认、认都不认识,无、无仇无怨的……”

这农人半辈子都住在这严家村里,即使在村里跟一二人有些龃龉,在外面却是并没有仇人。加上他原来根本就不认识石景文,自然没有寻仇一说。

而石景文身上的财物之前经邹磊辨认,确实分毫未少,还多了莫离给的那五两银子和那瓶外伤药……也就是说,也并不存在谋财一说。

易长安微微颔首。

见她点头,严玉良也连忙开了口:“大人,此人是草民的佃户,草民还是被他唤醒的。草民醒了以后,又就近唤醒了身边这两人。”

中年农人身为佃户,清醒过来后先把叫了自己过来的主家叫醒,而主家又顺势把晕倒在自己身边的两人叫醒……听起来完主合情合理。

旁观的人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严大栓虽然个头高大,却向来老实肯做,从来不会惹事生非的……”

“不是说凶手就是最先醒的人吗?严大栓不会啊,这可怎么说?”

“嘘,刚才那大人也没这么说吧?”

“没明着说,差不多也是那意思了。那条路上一向走得人少,难不成还有个过路的恰好跟那方爷有仇?”

易长安听着这些话,并不置一词,而是看向那四人:“那是谁发现方景文死了的?又是谁喊出了方景文是被毒死的?”

严大栓立即看向了严玉良。事关自己,严大栓可不想帮主家瞒掩些什么,这一个不慎,坑的可是自个儿,害的可是自己一家。

眼瞅着下午一起出去的围马车的那么多人都站了过去了,只有自己几个站在这里,要是有什么栽到了自己头上,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可经不住飞来横祸!

哪怕主家为着这个心里不快,明年不让他再佃种田地了,严大栓只要能洗清自己的清白,另外找活计去也成啊。

都被人看过来了,严玉良也没打算装聋作哑:“石爷是特意过来给我爹祝寿的,草民一醒过来就赶紧去找他,没想到石爷躺在那里已经没了气,一张脸乌青的……

我们刚刚才中了,瞧着石爷那样子,草民惊骇之下才一下子叫了出来——”

就是这一声,让刚被唤醒的邹磊如遭雷亟,扑过去抱着石景文的尸身大哭。

邹磊当时脑子已经懵了,一片乱糟糟的,听着有人说定是刚才那年轻人下的毒手,抹着眼泪就求了严玉良帮忙,赶到远山县衙报案,请了县令王崇发下火签,让捕快即时捕人。

得知疑犯可能是往远山县这边来的,高捕头当即问了守城的几个老兵丁,然后追到了隆客来客栈来,一捉就是一个准。邹磊也哭着叫着指着莫离和麻蜻蜓就是凶手,希望就此减轻自己的罪责——

可这问来问去的,怎么又跟那姓莫的没关系了呢?

邹磊还有些发懵,严玉良已经继续说了下去:“石爷突遇不幸,虽然不是中毒死的,但是那姓莫的未尝就没有嫌疑。我们大家都被他们的药给迷晕了,他们故弄玄虚玩这么一招也说不定!大人怎么就能断定我们这些最先清醒的人是杀人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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