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部分 (第1/4页)

“你既然走过,路上就多照应前面的马车。”程达说道。

宫长平有些看不过,“日,你走过了不起啊,傻了巴唧的。”他们开惯了玩笑,知道陶乃刚这个海盗二刀把子老陶的儿子绝顶聪明,却总做这些看似愚蠢的事,其实是为了拉近彼此距离,令宫长平好笑的是其实根本无人在乎他的出身。

“小心无大错嘛。”陶乃刚很宽厚的看着自己的弟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车队从清晨走到正午,雨渐渐停了,路越来越窄,仿佛是老天眨一眨眼的功夫,道旁的树木便葱郁繁密起来。枝头上传来乌鸦的叫声,松叶里蓄积的雨水一串串落入水潭,弯曲如蛇的山道空无人迹。

“怎么路上一个樵夫都没有?”商社门客不知何时掏出把算盘拨拉着,清脆的声音在山林内回荡,听得他心里一阵阵发毛。

“阵雨刚过,怎么会有樵夫?砍柴的人认树龄和看天色那是两绝。”似乎是怕了这哂人的宁静,伴当们议论开来。

“下了整半日,还算阵雨?你怕是烟抽多了,脑子犯晕吧。”

福州商社的伴当们走南闯北看惯了山色,可见到山雾的景致依然有些吃惊,他们议论着要找位画师将此处描摹下来,丝毫没有察觉到商社的门客耷拉着脑袋并没有看山。他像睡着了似的身体依在车门边,也不与谁说话。赶车人稍不留神,马车的后轮陷入泥坑,整架车跳了跳。门客手中的脆木算盘就从他手上滑落了,算盘刚好撞上路边的碎石,哗啦啦圆润的算珠洒了一地。

“怎么回事?”程达策马走过来,他贴着马鞍弯腰,铠甲擦过皮索上的刀鞘带起冷瑟的铁器响动。程达在半空中的身子顿了顿,他的眼神忽然像极了豹子,立在周围诧异的伴当们被他冷冷的眼神触碰到皮肤时都有被切割的感觉。

程达缓慢的取下了配刀,马蹄声忽然大作,海盗的坐骑驰上路边高岗,马尾在湿润的潮气里不安的甩动。程达以刀鞘托起门客的下巴,众人就看到了门客那搀杂着思虑与惊恐的怪异表情。他的眼里毫无生气,像在细心计算着手里财货的时候忽然死去的,那种迅速蔓延的死的气息使得他甚至来不及叫喊。

“只剩下眼白,已经死透了。”女扮男装的黄峥嵘仔细查看后,一字一顿的说。她的话带着晚秋萧瑟的寒意钻入商社伴当们的衣领里,许多人的脖子上起了层细密的疙瘩。

不知不觉间林子里起雾了,大雾弥漫开来隐隐有股异香,像是城里公子爱佩带的香囊中的香料散发出来的。乌鸦的叫声在远方起伏,雾气里却不辨方向。这奇怪的雾在门客死后恰然而至,令人毛骨悚然,赶车人握紧手里的鞭子,伴当们三两聚在一块,挨着海盗的人不自觉又凑近几步。

程达倒不在意众人的神情,他大声说,“附近没有人!”然后派了四名海盗分做两路向前方查探。海盗每隔半里便吹响特殊的号哨,哨音渐渐远去,把众人的担忧也带走了几分。胆大的伴当走过来询问门客死因,黄峥嵘没有理会,过了一盏茶时间,她抬头对程达说,“中毒死的。”

“伤口在那里?”程达问。

“查不出来,应该是用细小的针类刺入脑袋致死。”黄峥嵘再次瞧了瞧门客,沉声道,“一定是吹管。”

吹管是极难防的暗器,往一根细心制作的竹管里填入细针,使用者看准对方向管内吹气,钢针就瞬时射入被杀者的身躯。材料制作,吹气方式都需要经过严格训练,喂上蝰蛇毒液的钢针握在厉害的暗杀者手里,往往杀人于无形。

伴当们并不知道这管暗器的厉害,但他们都是风浪里闯过的人,一见海盗的神色,就明白了大概。刚放下的心又悬空起来。

“为什么会杀一个商社门客?”种泗问。

“能使用吹管的人很多的。”程达说话时脸上神色越发阴冷,大家还在揣测那个怀疑时,程达已挥手下令,所有的人退到车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轻易离开,不信邪的人尽管试试!”他话刚说完刀已出鞘,一刀重重劈在空中,弥漫的雾气也被劈开了一条缝隙。

“派出去的人怎么还不回来?”程达的声音再响起时,商社的伴当已被海盗团团围住。

“刚刚哨音渐大,该在往回走了。”随着宫长平的话音,号哨声再次响起,已近在半里开外。海盗却齐齐冲到队前,举起了武器。他们的号哨有一套严格的音律,每次护送都有所不同,传来的哨音虽然极力模仿,细微处还是露了破绽。程达对黄峥嵘使了个眼色。

哨声忽止,浓浓的雾气里四方都响起马蹄踏地的声音,哒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