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一语未完,屋里已是笑成了一团了。

五堂哥就笑道:“族伯总说家里开了间官酱园呢!我都听得耳朵生茧子了,就是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我从没听见祖父说过。”

四堂哥立马道:“好汉不提当年勇,祖父不是那种喜欢言三语四的人。”又努了努嘴,“不过那官酱园么,多半是搀足了水分的。”说着却是想不起来了,就指了指秦传检:“小六知道的。”

六哥就点了点头,告诉兄弟姊妹们:“我听说主家必得有监生以上的学衔才能开官酱园呢,否则是领不到酱牌的。”

“监生啊!”丁香听着就咋舌,不过却是道:“不是说合伙开的么,说不得另个店东却是监生呢!”

五堂哥就“咦”了一声,“不是说那家官酱园都不是祖产,可是族伯家的私产么,怎么又是合伙的了?”

丁香就“切”了一声,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五堂哥一眼:“不是说了么,族伯惯常喜欢把苋菜子大的事儿说破天去,这又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了!”

茴香听见丁香说得促狭,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想起前些日子伯祖母几次三番上门叫祖母扔了妹妹,也难得地开口道:“就是可怜了石榴红枣她们。”

几个小家伙不防正跟着大伯娘念《女戒》的茴香竟也会附和他们说话,有的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连呼二姐说的是。有的却是觉着石榴才是真可怜呢,红枣毕竟是族伯亲生的,虎毒还不食子呢!

叽叽喳喳,却是开了锅。

丁香又告诉茴香:“那****去找石榴姐姐,石榴姐正和红枣在磨面,两个人手指头肿得跟萝卜似的,手心胀得跟将要吐丝的熟蚕似的。伯祖母却是翘着脚甚事儿不做,还要坐在屋里像模像样的哭,说她命苦。我堵着耳朵听都不要听,转身就回来了……”

茴香心里很可怜这个抱养来的族姐,也不想听,摇了摇头,从弟弟怀里抱过了花椒。

花椒听着也很是心酸,不仅是为着族姐石榴,更是为着这样兄弟姊妹围坐在一起的时光。她多希望,时间能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恹恹打不起精神来,六哥见她耷拉着小脑袋,以为她又困倦了,忙示意大家伙知道。

众人俱是点头应是,小声说话儿。只待不了多时,四堂哥就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拉丁香,悄声道:“三丫头,我想去后山,你去不去?”

丁香一听这话,果然跃跃欲试:“去,怎么不去!”

茴香却是急了起来,忙拦了二人:“忘了祖母的话了?今儿不许出门!”

四堂哥就耍赖,嘿嘿笑道:“祖父、我爹他们不是回来了么!”又赶忙打包票:“二姐你放心,赶明儿我保管不出门。”

说着就要往外跑,却与气冲冲跑进来的同胞兄长秦传栋撞了个正着。

见他面色不对,众人忙问怎么了。三堂哥气都未喘,已是气急败坏地道:“那些子小人要断了咱家的水呢!”

晕晕乎乎的花椒愣住,刚要问怎么回事儿,四堂哥同丁香已是犹如火星子般炸了起来,“谁说的,我看他敢!”

三堂哥喘了口气:“是洪兴那小子偷偷过来告诉我的,说西边有人出主意,叫断了咱家的水,就由不得咱家不去汲水了。”

洪兴是秦老娘的侄孙,同秦家小兄弟几个一向玩得到一起。

一屋子的小丫头小小子俱是面面相觑,唯有丁香眉毛倒竖,不待众人反应,已是一句话未说,一阵风儿似的闯了出去。

茴香急得直跳脚:“快把她找回来!”

兄弟几个纷纷应声,纷纷跑了出去。

花椒也焦急地不得了,之前的困乏丧气登时消失地无影无踪,眼睛直盯着门帘子看。

不知过了几时,门帘微动,屋里三个小丫头的视线瞬间聚焦在了门后,却是一人也无。再细细看去,竹编门帘上下翻卷,发出清脆的响声。

半晌,已然呆滞的花椒大大地咽了口口水,才敢确定,起风了。(。。 )

☆、第十六章 成灾

晓刻阴沉,大雨倾盆,四方雨雾不能辨人。

花椒端了张小竹凳坐在门扇大开的厨房后门口,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因隔着迷蒙雨雾而只能看到大致轮廓的连绵莲花山,满脑子都是裹挟着土石顺势而下的泥浆水。

寒风裹挟着雨水泼进屋内,冷风冷雨一激之下,花椒醒过神来。望着斜抽在地面上,激起朵朵浑浊水花的豆大的雨点。紧了紧身上的细棉布夹衫,刚要搬着小竹凳往后挪一挪,已被姐姐茴香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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