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部分 (第1/4页)

的右手。

朱棣甩开半截纱帐,手指着仪华,一字一字咬牙切齿而出:“徐阿姝!”

仪华怔住,睁大一双眸子,望着已濒临暴露边缘的朱棣。

她一双水眸,又黑又亮,镶嵌在一张苍白的小脸上。衬得眼睛更大更亮了,仿佛深深陷进了眼窝里,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朱棣看着,右手缓缓地伸回,与左手一起慢慢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眼睛如能噬人的盯着仪华,双唇微微嚅动,半晌,终于有声音发出,可那声音竟是沙哑的可怕:“我说过不许有第三次,你却一次一次的挑衅!若你是因为五年前,你生辰那日,我对你不敬重。那现在我明白的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但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仪华震惊,她耿耿于怀多年的事,竟从没有发生过。

朱棣见仪华似有动容,再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目中隐痛一闪,他不由走上去,坐在床头。语气微缓:“我没想过那婢女会怀孕,若你介意她与你怀孕日子相仿……”他顿了顿,目光更深的看着她,道:“那个孩子,不要就是。”

他子嗣艰难,为了她,甘愿弃亲子。

仪华闭上眼,泪水顺睫而落。

朱棣抬起手,动作笨拙的为她拭泪,声音又沉下去了:“本王曾答应过你,决不让你再受伤。这一次你冒生命之险生子,本王断不会让一个婢女的庶子,同你我的孩子一起出生,让你受委屈。”

泪,若断线之珠,滴落不尽。

泪,若黄连苦果,涩入心扉。

仪华睁开溢满泪水的眼,深深地望着朱棣,苦涩的笑了,亦是知足的笑了。

原来曾动过心的人,不止有她一人,也有他。

只是他与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于他,他做得已足够;于世人眼中,他做得也足够;于她,他做得却远远不够。

他是皇子,是藩王,将来更可能是帝王。这注定他不能只有她一人。

也许是她苛求了,从一开始她明明就知道一切,却偏偏一次次的作茧自缚。

这一次,就容她自私一次,在迷途深陷之前,斩断一切!

仪华偏头,避开了朱棣为她拭泪的手,以袖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神情一凛,道:“王爷,容臣妾问一句,您可以为臣妾遣走府中所有妃妾,只有臣妾一人吗?”

朱棣错愕一瞬,随即定定地看着仪华,似要从她脸上寻出什么。

仪华知道这一番话说出,朱棣将会有多么震惊,可真当她亲眼所见,心还是再一次的痛了。她极力忽视这抹痛,只是仰着面,亦定定的回望着朱棣,决然道:“臣妾天生善妒,越来越无法忍受与他人共侍一夫。但臣妾也知道,王爷不可能只有臣妾一人。所以请王爷看在曾共患难的情分上。给臣妾一条生路。”

她正说着,朱棣忽然一下扣住她的肩胛,脸色铁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既然王爷无法只有臣妾一人,就请王爷给臣妾一条生路。”忍住肩上疼痛,仪华铿然重复道:“从今往后,我只是燕王妃,而不是朱棣的妻子!”

望着神色坚毅的仪华,朱棣全身一震,目中涌起惊涛骇浪。

良久,朱棣一身气焰缓和,目中波澜不惊。平静松开仪华的肩胄,起身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俯瞰仪华。

他身形高大,这样背光站着,遮住了所有的光,刚硬的脸庞笼在一片暗影里。

许是沉默太久了,许是难辨朱棣面容,仪华竟心跳如雷,只觉紧张异常,双手不知觉地紧攥了被褥,手心里有汗沁出。

两人就这样隔了阴影凝望着,不知是过了多久,朱棣轻笑了一声,笑声听着有些恍惚:“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你?让你做有名无实的燕王妃。”

这一声略带嗤笑的反问,令仪华心如刀割。

她原以为斩断了一切,她不会再痛了,可是这抹痛是这般的明显,难以忽视。

仪华伸出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撑在被褥上,垂着头,喘息着。蓬松的发髻,随着她喘息轻晃,终于髻中白玉簪一落,如丝绸的黑发散落,倾泻肩头。那一只白玉簪也在床沿上一搁,“嘭”的一声清音脆响,在朱红色的脚踏上断成两截。

一红两白,是那样的醒目。

仪华置在半空中的手,僵硬住了,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碎开的白玉簪,移不开视线。

白玉簪,亦是白玉凤首笄,乃朱棣送她的十五岁生辰礼。

如今簪断,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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