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4页)

见裴亦辞低头喝茶,一句都没多说,齐浅意忍不住上前一步,盯着他问:“你是不是还觉得,当年阿娆胆小怕事,这才抛下你去了渭州?”

“阿娆在渭州出了事,腿成了那样,你是不是还幸灾乐祸,觉得她活该?”

齐浅意越说越急,连尊称都顾不上用了,说到最后,右眼落下一滴泪来。

她抬手飞快地擦掉泪痕,死死盯着裴亦辞。

裴亦辞沉默地坐着,没拿茶盏的那只手却越攥越紧。

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冒着大雪在齐家后门外等了齐半灵一天一夜,冻得浑身冰冷,却被告知齐半灵已经离开大都回了渭州老家。

后来他被逊帝流放南中,齐折晖跟着他一起,却再没提起过自己的妹妹。裴亦辞心里对齐半灵有怨,可是越想忘记,却难忘记她。

前不久他派人去了渭州,查到齐半灵该是在前往渭州的路上出了事。他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她活该,可一想到她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他却半点都起不了这样的心思了。

或许,是他天生自轻自贱,就算齐半灵当年抛下他独自离开了大都,他却始终放不下她,纠缠着她。

齐浅意看着沉默不语的裴亦辞,转身走到他下手的圈椅上坐好,转而对他说道:“陛下,若您对阿娆还念着半分往日的情分,求您不要再刺激她了。”

裴亦辞蹙着眉:“朕何时刺激过她?”

齐浅意面带讽意:“您说得不错,我没细看过她的病情,也没问太医,但是我知道阿娆这病是什么情况。”

她望了裴亦辞一眼,“我也知道,只有谁才能把她刺激成这样。”

裴亦辞心里一沉,眼神从手中的茶盏移开,看向齐浅意。

只听齐浅意接着道:“陛下,想来您应该发现,阿娆她忘了过去许多事了。”

裴亦辞手上一顿,垂眸问她:“是不是与她的腿伤有关?”

齐浅意点点头:“是。”

话已至此,裴亦辞也不傻,感觉一些一直模糊在他眼前的东西逐渐清晰起来,似乎只差最后一针,就能把遮蔽他的那层膜给刺破了。

齐浅意等不及他问,直接说道:“臣女今儿,就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和您说明白了。”

“当年,父亲将文宗遗诏交托给您之后,料到逊帝不会就此罢休,陛下您一定会有危险。父亲知道阿娆最是牵挂于你,思来想去,还是用了一碗不伤身子的迷。药将她迷晕,派人快马加鞭护送去了渭州。”

裴亦辞紧紧捏着手里的茶盏。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齐半灵是知道他前路凶险,才避去的渭州,却不知当年的前因后果竟是如此。

也就是说,或许齐半灵的伤,是因为那碗迷。药导致了路上的意外?

“果不其然,逊帝没多久就登了基,陛下则被流放去了南中。”

齐浅意看了裴亦辞一眼,后槽牙咬得紧紧的,继续说道,“当时阿娆被齐家的家仆看得紧紧的,不知怎么,却从旁人只言片语里知道了您被流放南中的消息。她面上不动声色,却暗地里整理了行装,趁夜里家仆都入睡后,翻出寝房的窗,偷偷溜了出来。”

“来寻你。”

“哐”地一声,裴亦辞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磕在了案上,望向齐浅意的眼神也带着震惊。

齐浅意笑了笑,眼神却冷得吓人:“我怎么会有这么个傻妹妹。为了去寻你,她在那几日策划地详细,不仅寻到了地图和指南针,还标画了躲避齐家寻找的路线。按理说,只要她路上不出事,第二日一早租到马匹,便能摆脱齐家的家仆。”

她声音逐渐哽咽起来,却硬逼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谁知道,第一晚她便从一个矮崖坠了下去,磕到了头,晕了过去。第二日一早,齐家家仆发觉她不见,四处去寻她,才在矮崖下找到了昏迷的她。齐家家仆把阿娆带回去之后四处求医,好容易救回了她一条命,可她的腿,却再也不能走了!”

裴亦辞的脑中轰地一声,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只剩心脏钝钝跳着,憋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阿娆何曾对不起过他?

是他狂妄自私,自以为是又狭隘荒唐,自以为自己被辜负了,不仅从没想过好好问问她,甚至还害她伤得更深。

裴亦辞从未这么痛恨过自己,多年前齐半灵的嫣然笑语和入宫后齐半灵在他面前隐忍澄净的面容在他脑中交替闪过,更是让他的心像是被剜去一块一般。

齐浅意冷冷看着裴亦辞的脸慢慢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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