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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事你都看见了?我从没碰过她,那几个孩子都是她与其他男人生的,”阮庭舟淡淡地说着,脸上并无屈辱,只剩麻木和冷漠,仿佛关氏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又仿佛世上再没什么事能入得了他的眼。

凌珣这下是真的诧异了,半晌才道:“既这般厌她,为何外人皆道你们夫妻情深?”

夫妻情深?阮庭舟仙人般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与厌弃:“交易罢了。”

关家千金心高气傲,哪里能容忍自己费尽心思嫁到了阮家,却成了一个不受丈夫看重的可怜虫,变成旁人眼中的大笑话呢?所以成亲之初,他便以女儿和丈母娘的性命与自由为条件,许她在外的专宠与体面。

一个小丫头片子,一个老太婆,关氏并不在乎,所以才有了这近十年的“夫妻情深”。只是十年都没有得到他的心,甚至是他的人,关氏显然已心生执念,变得疯魔了……

阮庭舟微微垂眸,盖住了眼底的冷酷与快意。

死是解脱,疯了才好,慢刀子割肉,才是真疼呢。

凌珣沉默片刻,到底是开口道:“到底是一家之主,何至于落到如斯境地?”

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这一身伤和此刻狼狈的处境,阮庭舟没有回答,只抬起眼睛看着凌珣:“你与阿茶是什么关系?”

凌珣淡淡道:“你没资格问这个。”

抛下女儿多年不闻不问,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是未尽父亲之责,不配为人父。

阮庭舟听懂了青年话中的含义,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更加黯淡了,眉宇之间更浮现了一抹说不出的沧桑与痛楚,许久之后,他才轻声道:“你说的对,我……没资格。只是……我能不能知道,你对她之心,是善是恶?”

第35章

第35章

凌珣沉默半晌,到底是丢给他一个“善”字。

“那就好。”阮庭舟盯着他看了半晌,许久才舒了口气道,“去吧,去救她。救出她之后……过些日子会有人送她与母亲离开贺州,那人是可靠的,叫她们放心地去吧,再也莫要回来了。还有,若是可以,求你,护一护她们。”

这么多年,关氏对他的耐心早就用尽了,如今看着已有破罐子破摔,与他同归于尽之心。他倒并不担心自己,这些年他在关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费尽心思筹谋了不少,如今将有所获,已算圆满,唯一担心的,也只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女儿和岳母了。

关家到底势大,即便倾覆没落,想弄死两个平民百姓也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虽早已有所准备,但到底势单力薄,没有全然的把握能护她们此生安康。可眼前这和青年却不一样,这身手与这气度,一看便不是寻常人,若有他相护,女儿与岳母定能安全离开。

凌珣敏锐地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有些意外又并没有那么意外,今晚见到的这个阮庭舟,彻底颠覆了他对他所有的印象。

“为何不自己说?”

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为何不解释,任由着崔氏与阿茶误会,阮庭舟面色不变,麻木枯朽的眼中却掠过了些许痛意:“说了又如何,徒生担忧罢了,倒不如恨着更轻巧。”

他本是扬州一富商之子,八岁那年家中遭逢巨变,一家死绝,只他命大活了下来,豺狼亲戚只认钱不认人,瓜分了他家家产还将他打了一顿驱逐了家。

为了活下来,他混在难民堆里一路乞讨,直到有一日因为抢食被难民堆里的一对父子打了个半死,丢在了路边的草丛里。是恰好去镇上赶集的崔氏将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他捡回了家,为他治伤,给他饭吃,送他去念书,最后还将美丽温柔的宝贝女儿许他为妻。

崔氏待他如亲生儿子,在他心里,她与自己生母是一样的。还有阿茶,小姑娘是妻子送给他最好的礼物,是他此生最想要珍惜呵护的宝贝,他哪里舍得叫她们为他担惊受怕,又哪里忍心叫她们被自己所连累呢?

倒不如就让她们以为妻子是因自己负心而亡,单纯地恨着他这个狼心狗肺的薄情人,平凡安宁地过完这一生。

杀妻之仇,毁家之恨,有他记着便够了。

“看来阿茶的母亲当真不是病死的。”看着阮庭舟眼底闪过的恨意,又想起小姑娘落水时满脸惊惧喊着“娘亲”的样子,凌珣眉眼微凝,到底还是开了口,“你忍辱偷生,是为了替阿茶的娘亲报仇?”

很多年没人“正常地”在他面前提起那个温婉美丽,娇俏可爱的女子了,阮庭舟死寂的眼底闪过些许微光,早已麻木的心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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