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页)

兰芽以拳捶地,忍不住笑骂出声:“妈的!”

司夜染一侧首,不敢置信问:“你说什么?”

兰芽大窘,急忙掩住口,连连施礼:“小的口无遮拦,大人海涵。”

司夜染冷哼:“想不到堂堂岳家大小姐,竟然出口成脏。”

兰芽脸颊都烧起来,却因为这身份的提及,而让所有的微笑都瞬间焚化成灰。她狠狠瞪向黑暗深处,尽量平静答:“岳家大小姐,早已死了。小的不是岳兰芽,小的只是灵济宫的一名被净了身的小内监。小的出入市井,随粗莽的捕快办案,小的便自然要学他们的口头禅,用他们的‘切口’来说话。”

司夜染拈住袖口,沉默片刻,方缓缓说:“你有心了。”

兰芽忍住眼底酸胀,努力一笑:“小的总归要漂漂亮亮办完此案,给大人看!”

司夜染便也只说正事:“那你以为,聂鲁只是碰巧遇见你的么?”

说回正事,而不用再面对与司夜染之间的暗潮澎湃,兰芽自然恢复平静。黑暗里,她妙目闪放璀璨星光:“原本我便知那人不是巧遇小的,现在既知他便是聂鲁,那便更可确定他根本是故意找上小的的!”

司夜染嗯了一声:“所以千万不要以为这件差事你已办得顺当。顺天府不是好利用的,聂鲁不是好相与的,他背后的刑部就更不是好对付的!刑部虽然这些年屈居紫府之下,但毕竟是百足之虫,你同样要加着百倍的小心——甚至,要比对付紫府更多的小心。”

“记住了么?”

兰芽心内隐秘一动,不由抬首凝望黑暗深处:“大人?”

“嗯?”他轻声答。

隔着偌大的黑暗,他们半点看不清对方。

兰芽蹙眉,急忙甩头:“没事。”

“嗯。”他竟也没追问,只吩咐外面:“起轿。”

司夜染的大轿走远,那边厢聂鲁的随扈也掏出了顺天府的腰牌出示给了锦衣郎。

锦衣郎和查夜的官兵急忙请罪,可是当聂鲁纵马赶到兰芽被带走的方向去,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随从上来低声问:“大人,要追上去么?”

聂鲁抬手:“不必。回去吧。”

随从低声:“大人以为,是谁将他带走?”

聂鲁蹙眉:“是我们暂时惹不起的人。”

那随从心底也是猛然一寒:“……大人的意思是,司夜染?”

小小十六岁少年便权倾天下,心狠手辣,朝野上下无不谈之色变。

聂鲁拎住缰绳:“……我只是好奇,以司夜染为人,又何至于要亲自出现?为了这小小角色便不惜与我当面相撞?”

随从道:“那人听闻是司公公的新宠。”

“新宠又怎样?”聂鲁冷哼:“藏花我们也见识过了。可是我们几时曾见过司夜染会这般紧张藏花?”

司夜染一向为人谨慎,尤其在与刑部的关系处理上,一直是表面井水不犯河水。若有冲撞,也自然有他手下来当替死鬼,他从不曾亲自出面过……可是这一回,他竟不闪避。

聂鲁眯眼回想方才,那小小的身子偎着他时,果然软玉温香……聂鲁在夜色里勾了勾唇角:倒也难怪司夜染此番对这个人会这样上心。

果然是比藏花那纵然妖艳,却阴冷如妖的人,甜美可人了太多。

早已听不见了后面的声响,大轿陷入无边的沉寂之中。

虽然隔着黑暗,可毕竟如此方寸之地,兰芽忌惮着司夜染的一步之遥,心跳便越发乱了。她纵然小心压着,可是却越压越乱。

终究,昨晚他刚对她做过那样的事。

纵然并非情愿,纵然只觉恶心,可是却挨不住此时的尴尬慌乱。

倒是他那边,仿佛一直波平如镜,完美隐藏于黑暗深处,半点没有受她影响。

如此一想,便更觉颓然。兰芽便扬声:“大人,请让小的下轿吧。”

“为何?”他极缓极轻地扬声。

兰芽心底琢磨了一回,心说总不能说“你在这儿,让我呆不下去”,便编了个理由:“……呃,小的方才吃醉了酒,这轿子一摇晃,小的就头晕。”

亏她连这样的理由也想得出……

司夜染在夜色里悄然勾起唇角:“胡说~,这些轿夫都是手艺最了不得的,轿子怎会摇晃?”

兰芽捂住额头,夸张地哼哼:“真的,小的真的头晕……不行不行了,小的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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