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部分 (第1/4页)

听见这一脸猥琐的月船又故弄玄虚,十几个郎中又都愤愤甩袖,齐声嗤之。

月船不以为忤,得了步云青的许可,自己躲进小书斋。

夜色渐深,窗外宁谧。

月船这才敛尽了笑谑,黑眸宁静,垂首挽起袖口,露出手腕。

他外表虽然伪装成月船,袖子掩藏住的手腕却还是少年形色。白皙清透的皮肤,堪堪掩住几茎暗蓝的血脉。

他的血尊贵无比,今日却要为挽救几名普通的士兵而献出。

他却毫不迟疑。

他们是大明的士兵,大明的江山都是这些看似平凡的普通士兵用血肉之躯夺取、捍卫。于是即便他血管里流淌的是大明最尊贵的血,这所谓的尊贵也是来自那些士兵的拱卫,没有他们,又何来这血液的尊贵?

救他们是他天经地义该做的事,即便有一天,或许他们也会对他刀戈相向,想要了他的命。

薄刃划过,鲜红的血便凝成了珊瑚珠,一颗一颗涌上皮肤。

他倒扣手腕,将它们都注入葫芦里去。

那葫芦,曾经装过毒害守兵的酒;他此刻还要用那个葫芦,重新换回那几个人的命。

要救五个人,他一个人的血终究有限。血流出足够的分量之后,他顿觉身子孱弱下去。

之前他与兰芽说话时,突然出现的怀贤叫他心下提起防备。他此时身在杭州府衙之中,又正是身子羸弱之时,倘若怀贤有什么动作,他不敢保证能护住兰芽。

于是他叫她走。

乍然那一刻,他从她眼底看见了迷惘。她不解,甚至有些愤怒。

不过只是一刻,她的眼中便又恢复了一片清明。她朝他静静点头。

然后当着众人,她打了个哈哈:“……真是被道长你吓到了。哪里想到竟然是蛊这么邪性的东西!算了,小生自愧才疏学浅,这便告辞。”

她那一刻的灵慧剔透,璀璨明丽得仿佛这天下最最纯净的水晶。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手腕上的疼,便都散尽。

收好葫芦,藏好手腕,月船偏头望向窗棂。挑眉一笑,从腰间又搜出几颗黄豆来,朝那窗纸处直丢出去。

豆子破纸,噗噗几声暗响,紧接着外头却紧接着传来“哎哟”“啊”的痛呼。

月船呼啦推开窗扇,骄气地掐腰,捏着兰花指朝向外头:“你们几个小偷!偷师也是偷!”

正是那几个留下没走的郎

中。

郎中狼狈,各自捂着眼睛、按着面颊,便想遁走。

月船却身法极快,身子横掠便出了窗子,伸手拦住他们几个的去路。

“怎地,这么就想逃?”

那几个无奈,顿足道:“你还想怎样!我们是来偷看了,却什么都没看见,还被你暗器给伤了,瞧不是鼻子青了就是眼睛肿了。你怎还没完?”

月船叹口气,有些无赖地一笑:“没这么容易!这就在杭州府衙里呢,我正好就地报官!”

几个郎中恨得牙根儿痒痒,又无计可施。

月船看情形差不多了,便又掐腰一扭兰花指:“叫我不追究也行,我还能教你们几招辨蛊、治蛊的法子……不过你们得跟我说实话,你们今儿明知道自己没那能耐,也这么打破了脑袋也非要揭榜进来,究竟图的是什么?!”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

几个郎中全都一脸宾服,朝月船施礼:“西南蛊祸历来是咱们中原医者的软肋,咱们一直设法,却都找不到辨识和治疗的法子。今日竟得道长传授,幸甚!”

月船眨眼一笑:“那你们就先走一步吧。稍后,贫道这条命还要仰仗各位。”

饮过月船葫芦里的“药”,五名伤兵果然有了好转,各自平静睡去。

月船收拾了起身告辞。

步云青亲自送到门外,却停住脚步,道:“道长请将度牒交予本本府一观。本府也好记录在案,为道长请功。”

月船淡淡一笑:“不必了。小道为大明海防略尽薄力,不敢求功。”

步云青面上的客气都散去:“道长不愿居功,本官却也不能不公事公办。道长度牒何在?本官必定要记录才可。”

月船还是推辞:“大人的心意,小道领了。不过小道今天出来得急,度牒并未带在身上。”

步云青面色渐渐难看起来:“道长不是没带度牒出门,而是道长根本就没有度牒吧!实不相瞒,本官已与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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