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部分 (第1/4页)

万通无奈,只得扯大了丧门嚷:“我是说,那七八个人恰好相反,不是画押供出过小六的,反倒是——死也不肯供出小六的!”

这么一喊出来,所有人都听见了,都跟着愣住。

张敏却像最后一个才听清楚的,咂咂嘴:“哟,这可麻烦了。”

他说着抬眼望望司夜染:“你说你这孩子,要杀也只会杀不利于自己的人啊,怎么可能杀糊涂了,还回头将利于自己的给一遭儿全杀了呢?这是傻子才能干的事儿啊,不是你小六一贯的风范啊。你要是脑袋这么糊涂,皇上怎么会重用了你这么多年?”

仇夜雨越听越不对,急忙上前抱拳:“伴伴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就算那七八个除了岔头,但是总归伴伴应该看那占多数的十几个才是。”

“那就是咱家不明白了。”

张敏皱着白眉,一脸的为难,在幽暗里眯着眼求助地望向万通:“国舅爷,您来替老奴解一解惑:寻常办案,国舅爷你们是看那些大多数的、寻常的线索,还是看那些异常的、少数的蛛丝马迹啊?”

万通立时答:“自然是看那异常的蛛丝马迹。”

“那就对了。”张敏瞟一眼仇夜雨:“仇督主啊,你在紫府这么多年,跟随公孙寒那老东西办了那么多案子,今儿怎么犯了这么大的糊涂。还拐着咱家跟你一起犯糊涂,嗯?”

“伴伴!”仇夜雨大惊,上前还想争辩。

张敏却站起身来,白眉微展,神色一冷:“算了。咱家只是来替皇上看看大牢里的情形,却不是来替皇上裁断的。咱家该看的都看了,该问的也都问完了,咱家自会将这些搜集一处,回去禀明圣上,听凭皇上圣断。你们有话也不必对咱家说了,就留着到皇上面前儿,当廷奏对吧。”

张敏说着就朝外走,仇夜雨哪里肯甘心,便追出来。

“伴伴,这算什么?您老这么一言不发就去了,倒叫咱们这些人如何继续办事?”

张敏这才停下步子,转头盯着仇夜雨的眼睛。

“仇督主,咱家虚长你几十岁,在这宫里当差的年月比你多了几十年。虽不及督主睿智,但是总归多些心得。咱家没有什么能送给督主的,只有这一份心得:督主啊,您这位子天下景仰,可是这位子总归都是皇上赐的。不管是咱家,还是督主你,甚或国舅爷,咱们都是皇上的臣子,咱们今时今日所拥有的都是皇上的赏赐。所以咱们唯有兢兢业业替皇上办事,方不负皇上这份赏赐。”

“而想要替皇上办好差事,头一件最要紧的,不是自己有多聪明,而是首先要有一颗忠君之心。什么叫忠君之心,那就是说皇上叫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而倘若皇上没叫做的,咱们就不要做。否则若是皇上未说而先做,那就叫僭越,是大罪;可是倘若做的却又是与皇上想的相反,那可就是欺君之罪,是死罪!”

仇夜雨一哆嗦:“伴伴这是说什么?”

张敏摇了摇头:“咱家说的不过是自己这些年伺候皇上的一点心得罢了。督主听得懂听不懂,都不要紧。咱家急着回去向皇上复命,督主就不要阻拦了。”

张敏说完就走了,没人敢拦着。仇夜雨恼得发疯,回头看了一圈,一

把扯住万通的袖子:“国舅爷,你说这个老东西他究竟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万通一把甩开仇夜雨。

万通自己虽然是个饭桶,但是好歹他这多年在锦衣卫里沉浮着,人际之间的那点子勾心斗角还是看得出来。他冷冷瞪仇夜雨一眼:“你今儿连我都给害了!你办的什么事,没弄清楚就扯着我去面圣?皇上回头怪罪下来,我还要陪着你吃挂烙!”

夜半更深,皇上又宣仇夜雨连夜进宫。

乾清宫已经沉入一片沉睡,外头长街里不知又是哪个宫女受了罚,正提着铜铃一步一声地喊着“天下太平”。

仇夜雨仓惶进殿,却见殿内除了他和皇上,再无旁人在。

皇帝也累了,只穿了寝衣,半蜷缩在龙座上,疲惫地抬眼看他。眼神中,竟然满是怜悯。

仇夜雨心下一惊,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皇帝面前。

皇帝凝望着他,缓缓叹了口气:“小四,从前你跟小六是你们那届内书堂里最出众的两个孩子。那个时候朕也刚登大宝,景泰的势力还没除尽,朝堂上下都对朕充满了疑心。朕心烦了便走去内书堂瞧着你们念书,放了学出门前还要七步各做一首诗。”

“朕那个时候是真的倚重你们,因为朕明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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