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页)

申明浩默然无语。蓝晓天生性格不善于逢迎人,来公司之后难免与周围的同事磕磕绊绊小摩擦不断,时间长了她便学了书中的处世哲学,“不管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时间一长,公司里就盛传蓝晓此人冷淡漠然,不易亲近。相对的,大家也都不愿意去招惹她,她称心如意地少了许多麻烦。也正因蓝晓沉默的久了,连申明浩都几乎要忘了,她本是舌利如刀的女子。

话说申明浩被蓝晓一通抢白,一时竟说不出个什么来。尴尬地笑了几声,比较之下,他反而是老于世故的那个人了。

也许真的觉得自己的“感慨”抒发的过多了,整个下午蓝晓都没有再说话,只顾埋头做事。申明浩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下班的时候,申明浩道:“今天你早点回去吧,免得明天又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蓝晓没有推辞,点点头便走出了办公室。

公司的下班时间略早,马路上的行人还很少,蓝晓顺利地拦到了一辆晃晃悠悠驶来的公交车。上去才发现仅剩了一个空位,不由有些纳闷,走到座位边坐下,无论如何,比起高峰时期的人挤人要好多了。

公交车开始缓慢地开动,蓝晓陷入了胡思乱想,一旦空闲下来,这些天来可以忽略的一些东西便像海浪一样涌上来。人们常用“万里之遥”形容两个人相距之远,其实,真正远的距离,是不能用数字来表达的。当你与一个人阴阳两隔,那时,你就会发现,“万里之遥”是多么亲切的一种形容。因为“万里”再远,也是可以企及的距离。而阴阳,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以来,就是不可调和的界限,阴阳没有距离,却永远不可逾越,令人无奈而绝望。

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慢慢破土而出,那是一种外在掩饰得再好也无法抹去的悲凉,只有自身才能体会得到。

蓝晓忽然觉得不对劲,思绪被硬生生割裂开来。她抬起头,终于知道不对劲在哪里。满满一公交车的人竟然都这么安静,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他们的表情是清一色的麻木,但就是因为太过麻木了,显得空洞而无神,了无生气。这种表情她并不陌生,她曾在过去迫于各种各样的情势见到过几次,所以此刻她也很清楚,这样的表情最应该出现在什么身上。

车子依然在往前开,蓝晓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车厢内规律地起伏着,除此之外一片死寂,连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都听不到。想到这里,她全身都惊悚起来,也就是说,她只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放在一侧的手忽然被什么攥住,干巴巴的,死硬死硬。

蓝晓骇然转过脸,看见自己右手上压着一只布满皱纹的手,苍老得只剩下皮包骨。顺着这只手向上看去,她的身边正坐着一个人,应该是年轻的男子,只是他的脸从她上车起就是转向窗外的,这会儿依然没动。

蓝晓惊了一下,猛烈摇起那只手,那人的胳膊也随着她动着。她没有任何被束缚的感觉,却偏生挣脱不了那人的钳制。她声音颤抖:“放开我!”

那人的脖子动了动,僵硬费力,终于缓慢地转过脸来。那张脸上花白花白的,像涂了一层油漆,嘴唇却是极艳丽的红色,这两种极端的颜色堆在男人的脸上,组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蓝晓的心漏跳了半拍,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那个人嘴唇蠕动着,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没有……记住我……”他的声音粗噶沙哑,好似被生生割裂开一样,回荡在寂静的车厢,平添了莫名的苍凉。

蓝晓惊慌地摇头,更加用力地甩着胳膊:“放手!”

“为什么……不记住我……”那人还在问着,在他那张诡异得使人害怕的脸上,不知为何竟长着一双万分风情的眼睛,极是好看。只是这样的眼睛长在这样的脸上,就丝毫体现不出它的妙处,反而使整张脸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妖异感。

蓝晓死命拽着自己的手,她冲着那人大叫:“放开我!我要下车!”那人眼波微闪,里面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车子忽然停下了,那人的手也在一瞬间松开,蓝晓跳起来,慌不择路地冲出了车门。

站在马路上,蓝晓大口地喘气,胸间起了一种恶心感,她弯下腰干呕起来。最近她的运气越来越好了,青天白日都能活见鬼。

公交车笨重的身躯悠悠地驶向远处,那个男人站在车窗前,车内只有他一个人,那些原本座位上的人都不见了。他的视线透过玻璃,牢牢地将她锁住,双眸里的波光瞬息万变,竟似是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蓝晓生出一股窒息的眩晕感,从那张苍白诡异的脸上,她依稀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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