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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惊奇道:“周纯鑫这么靡费么?竟在城中繁华之处起如此规格之建筑?”

这时,随军的巩辛禀告的说:“大帅,此非是周使君靡费,乃是此本为齐王行宫。淄博朝廷为安抚周使君,废行宫改为刺史府……”

“原来如此!”

“是以大帅,万不可以霹雳车、火弹击焚之啊。”里面的财宝烧了让人心疼。

“里面还有多少人?”祝彪则不以为意。

窦兵一旁奏告:“据降将说,现在拼死抵抗的,除了刺史府亲卫,还有着刘嵩、卢进之两将,尚有兵两千人。”

“告诉降将降兵,要想戴罪立功,就给我把这些扫清了,还有,告诉他们,这汶阳城今后就是本帅之地,敢有趁机掠夺的,杀无赦。”

不用火弹击焚,可用霹雳车轰门打墙却是一打一个准。

降将降兵受到命令,不敢不从。从城墙和从中拖来攻守器械,用于攻打刺史府,一时间,轰隆声,惨叫声,呼唤声,喊杀声,密集一处,在刺史府入口以来,各种各样的伏尸集合在一起。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幕上镶嵌着几颗残星,云彩似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时间再过去……

待到天亮刺史府在血战已经逐渐接近尾声,城中的清扫还在继续,不时有着零星的杀声传来。

空气沁着微微的血腥,“情况怎么样了?”祝彪问。

“大帅,刺史府破了,呼延将军正着人封了库房,擒拿了周彝文和刘嵩,卢进之战死了。其它各级文武士卒都已经安抚。”

“周彝文初就位,并无恶迹,两家交兵,死伤正途,不能有怨恨。就饶他一命吧。至于卢进之,是一个忠烈之将,厚葬,不得骚扰其家。刘嵩嘛,斩了吧。查抄其家,夷三族。

周纯鑫三子周瑾文献城有功。连他带周彝文,一块带来见本帅。”

第八百九十章世事不同了啊

周瑾文进来了,祝彪眼睛不由得一亮,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翩翩佳公子。他显然是一夜没睡,眼睛泛着淡淡的青黑。一身月白色宽袖长袍,面如冠玉,发如黑漆,两眼明亮有神,鼻若悬胆,就算在现落难之时,也还有一股温雅的气质。

走到祝彪跟前一丈,弯腰拜下,“罪臣拜见大帅。”

另外的周彝文,跟周瑾文走在一块,目光愣愣的看着祝彪,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只有彻骨的冰冷,始终一眼也不发。

祝彪也不见怪。把手一挥,“两位请坐。”

“周彝文,你不用恨你弟弟。如果不是你三弟献城有功,刘嵩的下场就是你周家的下场。祝彪不是不敬重忠勇之辈,比如卢进之,本帅就没怎么着他家吧?

那刘嵩若是也干净利落的死了,本帅同样会以之厚葬。”

赤裸裸,敞白白的话吧周彝文冷面功瞬间击破。刘嵩的下场,那是夷平三族啊。

周彝文就是自己不怕死,想想被夷三族的后果,身子也刹那颤栗了起来。

周瑾文脸色白了白,身上那股文雅之气都有了僵硬。

“周彝文,本帅不难为你们周家。你去一趟高唐,后果成败与否,你周家是都跳出这个圈了。”

“你们哥俩这一辈是崩再指望仕途了,靠你们周家的家私,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富家翁。待你们儿孙时候,再想吧。”

“周氏。谢大帅厚恩!”周瑾文、周彝文此刻都低下了头,心里踏踏实实。踏踏实实。周家告别了过去,自己这一辈之后,就是一个重新的开始了。哽咽着,应声说着。

“你们的家庙,也挪一挪吧。内中周家灵牌,尽快迁出!”摆了摆手,祝彪示意二人退下。

“草民受命。”继续哽咽着,感激着。两人跪拜磕头退去。

周瑾文、周彝文退出大门后,都是三魂若失七魄不全一样,夜里梦游般出了门,被凉风一激,神志才清醒了些。

门外两辆马车,自家马夫还在不安的等待着,见人都出来了。脸上不由露出喜色。

周彝文似相对周瑾文说什么话,周瑾文却怅然长叹一声,径直上车坐了,“回去吧,还有那些事要办呢!”

周彝文要去高唐,周瑾文他要迁移家庙!

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动了,眼前的街道几乎没有行人,只听蹄踏在道路上的声音,这本是寻常的景色,周瑾文生活了二十年。从没有觉得它耐看。

可此刻却突然觉得那么美丽,可惜的是。从今天开始,这城市已经不属于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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