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部分 (第1/4页)

��张平无法忘记那一天的晚上。

��那轰隆的巨响,那黑夜的亮光,从远处带来了不知为何物的东西,仿若地域的恶魔窜到了人间,犹如收割的镰刀,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部下如同稻麦一般的割倒,永远的离开人间。

��那一刻,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作为攻入北门的先锋大将,李平亲眼目睹了追随自己征战多年的骁勇将士,还没有来到敌人的近前,便一批又一批的倒下,根本无力展现他们的善战和勇猛。

��鲜血染遍了街道,狭窄的道路让人根本没有转旋的机会,只能够徒劳的听凭风雨军那些可怕的武器咆哮,接受着几乎没有还手余地的屠杀。

��之后,好不容易整顿了队形,却又在城门口遭遇了风雨军的火焰器。相比于火炮,这一次燕家军的战士总算看到了敌人的影子,然而看到的情形却更让他们感到了神秘、诡异与恐惧。

��那黑呼呼的圆筒,喷射出了炽热的火焰,似乎是抽自地底的岩浆,一旦沾染到了人体,便会熊熊燃烧,将片刻前还是生龙活虎的汉子,瞬间变成了一具散发着臭味、上下满是漆黑的焦尸,根本无法辨认面目。

��面对这种惨烈的景象,脱下军装便是目不识丁的农人们的军人,是无法理解的,而这种无法理解的未知,更平添了他们的恐惧,让他们很自然的联想到了神仙鬼怪的传说,大幅削弱了他们作战的勇气,转而让求生避祸的本能所主宰。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数十万在中原神州纵横驰骋、久经沙场的雄师劲旅,在那一个恐怖的夜晚之后,失去了继续攻城的信心和勇气,由衷的欢呼主帅做出的撤退的决定,而对于如今燕耳再次返回那个恐怖之地的建议,感到了刻骨的反感。

��“堂堂燕家铁骑,怎能畏惧区区几门火炮?”

��这边张平刚刚说完,赞同燕耳的一名年轻将领便立刻站出来冷笑着反驳道:“早在去年,末将就曾经在追随燕耳将军和张军师同风雨军名将蒙璇的作战中领教过这种火炮,虽然威力惊人,但是只要我军英勇奋战,快速的驰骋过去贴身近战,则这些火炮将一无是处,反而成为了累赘,因此大可不必如此畏惧。凉城夜战纯粹是我军大部分官兵从未遇过火炮,措手不及之下难免惊慌,再加上部分将领指挥不利,又怯懦畏战,方才有此失利!”

��“这话什么意思,就你***打过仗吗?”

��张平顿时勃然大怒,扯开了身上的战袍,露出了遍布全身的伤痕,双目发赤的直盯着反驳者冷冷的说道:“老子自从军以来,可没有一仗落在人后,当日凉城便是老子第一个冲进去的,也是老子最后一个撤出来的!一万人!整整一万人!老子带着整整一万人杀了进去!他们有很多人都跟了老子多年,大小战仗不下百余次,没有一个是孬种,没有一个擅自退后过半步,可是结果呢?这些儿郎根本连靠近厮杀的机会都没有,一炮弹轰过来就是十几条性命,全部被堵在了街道上给人当了活靶子!七个,只有七个回来了!一万人,去了一万人,就回来了七……七……七个啊!”

��张平越说声音越哽咽。一想到自己麾下那些从起事之初就追随左右的乡里乡亲、部属旧将,便如此永远的埋骨于万里他乡,从此人天永隔,他不由悲从中来,说到最后一条八尺的男儿居然当着整营的将领号啕大哭起来。

��一时间,大营也漫布了窃窃私语之声,燕家大军的将领们顿时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年轻气盛又没有亲身经历凉城炮战的将领们有些不以为然,而那些经历了那个恐怖之夜的军官们则大有同感,一片唏嘘,使得燕家军的帅帐乱成了一片。

��“大胆,还不快向张将军和诸位凉城死战的大人们赔罪!”

��“混账,哭哭啼啼的还象个爷们吗?”

��不约而同的,燕耳和朱全差不多同时出声,呵斥着自己的部下。前者醒悟到如此说法将会激发那些参与了凉城夜战的部队的反感,而后者则眼见强调风雨军火炮威力的目的达到,便也见好就收,以免落下一个扰乱军营的罪责,毕竟自己亲信这番计划外的真情流露,可不是他意料之中的布局。

��“哼,成何体统!”

��果然,躺在行军床上的燕南天此时也愤怒的喝了一声,尽管受伤在身,嗓音有些沙哑,但是一代权雄的余威尤在,话语间隐隐流露出凛冽的杀气,顿时将麾下的一班将领们给震慑住了,整个大营很快恢复了平静,气氛也转而分外压抑。

��“朱将军,你的意见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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