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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雪蓦地摇头,转身接过踏月手中的伞,道:“去关雎宫的路我认得,不必姑姑送了。”

踏月一愣,才道:“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太后既要奴婢送小主回去,奴婢怎敢惫懒!小主身怀有孕,难免要辛苦一些。自是需要有人扶着护着。”

云千雪双眉一动,扬起一个清亮又明丽的笑意,曼声道:“我自己一个人能安稳的走回去,请姑姑回过太后。这条路,我会走的很稳,很安全。若是路滑,就踏踏实实一步一步站稳了走。若是有石子,自然会踢开。不会绊了自己,更不会磕了自己。请太后放心便是!”

踏月松了手,将伞完全的递给云千雪。很是恭顺的福身,声音四平八稳,无波无澜,“奴婢恭送小主。”

云千雪客气又得体的颔首,最后撑着伞,一只手抚着小腹,那种万般爱抚又保护的姿势护在身前。她一步一步走的又慢又稳,在长长的宫道上越走越远。氤氲的水汽很快将她单薄的身影拢住。

见她的影子在宫巷的另一端消失了,踏月才回暖阁给太后复命。她将云千雪的一字一句,悉数与太后说了。见太后默默无言,只是不住的点头,忍不住疑惑道:“太后不怨云采女误了殿下,如今还肯如此开解教导,实在是云采女的福气。”

太后微微一叹,释怀的笑起,“自然是怨的,可她前后受了这么多的苦楚,也算是让哀家解气了。说来,她到底是絮儿一心爱护的侄女。哀家当年没护住朝歌,让她远嫁南诏。如今絮儿在世上的亲人,也只剩下她了。若是她再枉死,来日哀家下了阴曹地府。哪还有脸面再见端敏皇后?到底,哀家如今的安稳富贵,全是端敏皇后一手换来的。至于淅儿的仇怨,”太后语顿,慢悠悠的道:“当年她都已经被先皇赐死了,如何还能左右淅儿。哀家到了这把年岁,自不能在做糊涂的人了。淅儿走上了那条不归路,到底是被先帝的荣妃与兴王所误。只不过,如今这些人皆已经作古,哀家又能如何呢?”太后说着,语气里越发透出些无力与沧桑。

踏月忍不住道:“娶妻娶贤,当年雍王妃以永安郡主与雍王之事相要挟,让太后不得不默许让给她嫡妃的名分。如今又时时在太后面前攻讦永安郡主。奴婢只觉着,殿下之不幸,也与她脱不开关系。”

太后蹙眉,也是有些悔不当初的样子,最后只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如今孤儿寡母,年轻轻的守寡,这么多年,也算是个可怜的人了。好在咱们君念,是个最听话懂事的孩子。”

踏月笑着应了,难免又夸赞了霍君念一番。

太后只是抿唇不语,听着窗外潺潺的雨声,恍然失神。

☆、第50章 木兰行宫推荐票满1000加更

铅云低垂,天地间似是被泼了浓浓的墨,阴郁而晦暗。燕子打着旋儿的从湖水上掠过,似是一场大雨将至的模样。

只不过这样阴沉的天气,并没有让夏日的闷热停歇下来。四面无风,越发让人闷闷的不耐烦。

霍延泓站在烟波致爽殿外,眼前一汪碧绿的湖水,漾着连绵的碧波。他手里握着一张信纸,如剑一般的眉目紧紧凝着在一起,很是忧郁。远远的望过去,长身玉立。竟让人蓦地生出些冷清萧索之感。有棱有角的俊朗容颜,被迷雾重重叠叠的盖住,一丝笑容也没有。

“陛下,眼瞧着就要下雨,柳大人还在偏殿候着……”尹航生怕吵扰了皇帝的思绪,小心翼翼的进言道。

霍延泓不言不语,仍旧满眼烟波的盯着一汪碧水。这时,雨点落在湖里,在顷刻之间,越下越大,惹起无数涟漪。可皇帝却还如此站在原地,似是在深思什么一样。

尹航头上出了冷汗,赶紧让人拿了伞,撑着咱在皇帝的身后,也不大敢在霍延泓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心里琢磨着,京里又来了什么信儿,惹得皇上又跟三九寒天一样,脸上尽是风霜凛冽的模样。

“陛下,陛下……”尹航刚唤了两声,霍延泓蓦地回首,眼神凉凉的睨了他一眼,便又重新看向了湖心。

这一眼,吓得尹航肝胆俱寒。自打皇上来了木兰,整个人都越发不正常起来。往日话语极少,便是当着这些随行的后妃,也鲜少有欢欣开怀的样子,笑容太过刻意与寡淡。尹航如此想着,心里越发同情起皇上。就算对着一众跟来的后妃都不甚上心,如此,却仍旧不得不每日换着一个的宠幸。

他心里实在纳闷儿的很,皇上是图个什么,惹得自己成日这般郁郁寡欢的不痛快。

霍延泓不晓得这样静静的站了多久,才慢慢的回身,与尹航道:“这里下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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