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1/4页)

明又有过人之处。

最使大腹贾想见到美妙小姐的是,他又听人们说美妙小姐只卖艺,不卖身,和日本的艺伎一样,日本的艺伎大腹贾见过,是很高雅的。因此大腹贾想到青岛港上来以睹美妙小姐的风采,和出自她纤细之手的音韵,这是主要的。次要的是还听说崂山里的姑姑子庵挺多。再者,他想到青岛港上来考察一番,想在青岛港上开家绸缎庄。到了青岛港后,绸缎庄他倒没忙着开,先托人找关系认识了东海楼妓院的鸨母。

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性情乖僻和忌讳,不论裤子不论袄,人家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人家的裤衩子也穿在自己的腚上,惟利是图,都是些小言下趣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没有那么去做的。其实人生在世都想积极向上,不甘堕落和潦倒,但大都因自己的私心太重而不能自拔。

大腹贾不好色,但他风流倜傥,高雅。他厌恶娼门,不愿到妓院里去听,他想请美妙小姐到他的住处去演奏。美妙小姐的鸨母是做皮肉生意的,是无本的买卖,且这种买卖是没有价码的,大嘴一张,狮子大开口,只要你感觉价格合适,那么这笔买卖就能成交,保管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满满意意。令鸨母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个活宝,愈是不卖身,其身价愈高,来听她弹曲子的人愈多,还都是些社会的上层和德国的总督以及政要们。当那位大腹贾提出要美妙小姐出台时,鸨母可来了花招,她要对这位身缠百万的大腹贾狠狠地宰一把。鸨母本以为大腹贾能讨价还价,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大腹贾并不在意,不当回事,区区几个小钱在他身上如同九牛一毛,像是头痒之人从头上㧟下的头皮屑。愈是大腹贾慷慨不吝啬,鸨母愈是不放心。她怕大腹贾把美妙小姐诓出去,得机会对美妙小姐动了手脚,触怒了美妙小姐,美妙小姐一上火把那琵琶摔碎了,从此不再弹拨,那她可就掺了。

鸨母心里明明白白,只要美妙小姐的手指在那琵琶弦上一拨动,金钱就会伴着那琵琶的琴音曲调,像流水一样流进她的腰包。这钱来得多赋有诗意,并伴有音乐,真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鸨母对大腹贾提出了苛刻的要求,然而这要求在大腹贾来说太低廉了,他本身就租住在栈桥西侧的威廉王子酒店的王子房间。这位大腹贾很爱海,住在王子房间里,看看大海,吃吃皇家餐食,听听美妙小姐弹唱的琵琶曲子,谁能说这不是神仙过的日子?鸨母见这位大腹贾不象是个老色鬼,说起话来比较宽厚,他喜欢求佛求菩萨,愿听小尼姑念佛经,这在民间算是做点佛事,属正派人所为。所以鸨母也经常给他和美妙小姐留点空隙,让他俩拉拉呱,拉拉家常。一老一少拉呱,当然不会拉扯什么别的,谈的都是自己的所见所闻。美妙小姐每天除了操琴就是操琴,没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事情可接触,从外观看她生活充实令人羡慕,事实她精神空虚,孤单。她很愿意听大腹贾讲的寡妇庵里的小尼姑的传奇故事。两人说话还挺投机,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鸨母还可另外得到一些侍候费。有了钱鸨母何乐而不为呢?常来常往他们之间还真的成了朋友,没有说不着的话。话又说回来了对于老鸨母来说本是做皮肉生意的,大腹贾又不少给她钱,说几句话才到哪儿?美妙小姐也正趁着他说话的时候歇歇,寻寻开心。

大腹贾到寡妇庵里认识小尼姑,实属偶然。他从济南府到青岛港上后,就租住了港上的名贵酒店,并租住了王子房间。他对德国人在青岛村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开发建埠,感到稀奇新颖,对前海一带的欧式建筑的别墅和德国人的庞大兵舰,他只作为一个观瞻的景象来欣赏。然而买卖人不过问政治,至于胶州湾是怎么到德国人手里去的?这事与他不相干。他所关心的是他在青岛港上开绸缎庄,德国人到底能收他多少税款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是他这次来青岛港最次要的问题,他所挂心的是听美妙小姐的美妙弦音,另一个是到崂山里去听尼姑庵堂里的那些小尼姑子们的唱经声。

那是还在没与美妙小姐认识之前的一天早上,他从威廉王子饭店出来,顺着前海沿的威廉王子路信步往东慢慢欣赏着浪涛海景。一个清道夫正在路旁维持着清洁,他见这个清道夫有些憨厚,不像些尖嘴猴腮得刁钻人,便于这位清道夫搭讪了几句。清道夫不识字,是个老实巴交的崂山山民,家里无山无地,一生给人家当雇工生活,活得极其贫苦。大腹贾见他说话诚实,便问他打听崂山里尼姑庵的事。这个清道夫的语言简陋,词语贫乏,有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表达;用手势比画一下来代替语言,但他能连叙述加比画使对方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大腹贾问他崂山里尼姑庵的事,他拍着头皮有些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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