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部分 (第1/4页)

西苑丹房占地广大,真正的中枢地带前后经过数代帝王的整修,花园、门廊、亭台、小桥、水榭、楼阁、假山、香径、树荫,屋里有房,房内有室,室中有厅,厅里有轩,勾连繁复、曲折幽深。 比迷宫还迷宫。

若不是高福临对西苑丹房并不陌生。 又有内应提示和掩护,想要深入‘丹房’中枢之地。 那是不可想象的。 加上展皇后近期正好微服出城,巡视京营骁勇和边军精锐的营兵,带走了大量亲信心腹,因为这,才给了高福临等人以可乘之机。

‘丹房’中枢腹地,戒备森严一如既往,但因为守卫力量的精锐人手大量离开,外围留守的人手急剧下降,警戒上的漏洞水涨船高,这就给了高福临绝佳地机会,得以草木不惊地潜入中枢,只有紧邻‘丹房’腹地深处的警戒力量,仍然保持着往日的水准,但没有了外围警戒力量的翼护屏蔽,仅凭中枢腹地人手紧张的那点留守人员,已经不足以阻碍高福临的入侵。

子时之后,费了不少时间小心避开巡逻警卫地高福临,如同一只巨型守宫一般,头下足上,小心的从房间顶上被撬开的承尘隔板中滑了出来,手足并用地贴着墙壁,轻盈而灵活地落在了地上,举手之间,暗劲涌发,将一撮迷魂粉末倏仍然无声地卷入帐幔中,一连串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却如鬼魅夜行一般悄无声息。

听着帐幔中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变得更加缓慢绵长,高福临在黑暗中微笑,然后慢慢推开门户紧阖的禅房静室,走了进去。

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了趺坐有榻上的皇帝,看见了那双熟悉而又觉得陌生的眼睛。

皇爷!

高福临长出了一口气,就在幽暗的灯光下跪拜参见。

“奴婢死罪,皇爷受惊了!”

带着一抹狂喜之色地眸子,两行泪已是扑簌而下,老泪纵横,无声轻弹。

皇帝有点惊愕地看着黑暗中地人影,似有所觉,但转瞬垂下眼睛,脸色有一丝隐约的苍白,眼神幻变之间,迅速变得呆滞无神。

“……”

听着皇帝喉咙里发出毫无意义地嗬嗬声音,却毫无示下。 高福临有点着急,束音成线说道:“皇爷,情势紧急,不容耽搁。 奴婢神官监掌印太监高福临,还请皇爷即刻颁下密诏,俾使奴婢等有所凭依指望!”

皇帝踞坐不语,缓缓地歪倒在床榻之上。 毫不理会。

寂静地夜里,高福临心中格登一跳。 这是怎么了?

若有所疑,若有所觉,高福临心念百转:难道?还真是被人以药迷惑了心智?或是中了什么邪术厌胜?

事急从权!

高福临一咬牙,再不顾什么上下尊卑、纲常礼教,倏然一闪,已到了床榻边上……

时入隆冬,天气愈寒。

端坐在南窗大炕上的展皇后。 身上罩了件石青银鼠褂子,粉光脂艳,雍容华贵。

铺着新猩红毡的炕上,设了大红彩绣靠背引枕,搭着黑狐皮的袱子,晨光从窗棂中照射进来,将坐在大白狐皮坐褥上的展皇后,映出一圈朦胧光晕。 衬得越加的艳若鲜花,曼妙风流。

当地放着鎏金珐琅大火盆,火炭红红,乱散幽香,展皇后的两边又铺了皮褥,坐了皇贵妃顾氏和周氏。

是日军次昌平。 驻跸于当地皇庄。

展皇后这趟离京,说是微服出巡,实际上她并没有真正露面,遥领军事、冷眼查察而已,这就是她身为女人地难处了,即使当政柄权,也很难抛头露面,只能依赖亲信太监和其他心腹在幕后遥控大局,何况展氏一党以诡谲的旁门手段‘窃国’当权,更是不能公诸天下地隐秘。 在京师情势日趋紧张之际。 展氏冒险离京。 微服巡视,目的就是为了确认京师附近驻军的忠诚。 牢牢掌握住军队——展氏一党要想在未来的京师危局中胜券在握,屹立不倒,掌握住刀把子才是最最要紧的事项。

就在上个月,好几个上本参劾的翰林,因为‘出言不逊’被朝廷降旨廷杖,两个翰林各受廷杖六十,削籍为民,永不叙用。 另外两个翰林官员则因‘言辞孟浪’, 廷杖八十,充军边省,终身不赦。 廷杖本是太祖开国时所设,几百年沿袭下来,如今已成祖制,官员受刑不过者往往立毙杖下,幸存者也臀肉无存,留下永久残疾。 然而,那些外朝文官,不管是东林党、复社,还是齐党、楚党的官员,都摆出一付“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地架势,言辞激烈的参劾奏章,依然象雪片一般飞进宫去——在不少外朝文官的心目中,因为上本奏劾而受廷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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