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部分 (第1/4页)

自‘罗城’东明关至内城坊市,桥梁甚多,其中十之五六因桥身低平而不通大船,但亦有大桥可行巨舶,比如外城东水门外七里有‘虹桥’,其桥无柱,皆以巨木虚架,饰以朱丹,宛如飞虹。其上下土桥亦如之;又如西河新桥,平船亦可过,桥下密排石柱,其柱皆青石为之,石梁石笋螲栏,近桥两岸皆石壁,雕镌海马水兽飞云之状,桥之北岸,驿路通衢,东西两阙,楼观对耸。

芮重九一行,一路经行虹桥、顺义仓桥、便桥、上土桥、西角门桥、兴国寺桥、西浮桥(旧时曾架浮桥于此)、小横桥、广备桥、青晖桥、念佛桥、观桥(邻近五岳观),便进入外城。

路上街巷,不时见得有贫民者三数人为一伙,装神扮鬼,敲锣击鼓,巡门乞钱,即中土俗称为“打夜胡”者,亦驱祟辟邪之道,不想在西域地面也能见着中土的腊月风俗。

芮重九对此略加瞻望,却也不作逗留,只催着胯下坐骑赶路,不多时候便到了宣泰街‘峨眉大药房’河中府分号正店的门首。

话说中土歧黄之道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天下间的医家、药铺为着治病救人,常自制膏丹丸散等各种秘方成药,仅膏药薄贴一种,各地医家药铺所制且远近驰名的膏药品类之多,就不下千百家。即以金创膏药这一类而论,比如开封府的接骨庞家祖传膏药。跌打损伤,药到病除,帝国南北十余省皆知其名号;彰德府的姚家狗皮膏药,驰名海内,功效不凡;嵩山少林寺的少林千锤膏、观音膏、回春膏等,亦是功效卓著、声名在外;武威府的王蛤蟆膏药,最擅止痛,医治跌打金创、关节风湿诸病,无不效验,名闻关陕一带,等等等等,不胜枚举。而‘峨眉大药房’亦有多种金创膏药行销西北边陲,专治金创,屡有奇效,有些刀砍箭伤,化脓不愈,只要贴他这膏药,三五日便见好转痊愈;倘遇骨头折断,接好断骨,外贴膏药,也能早日愈合,不致残废;在帝国的西北、西南,‘峨眉大药房本草制药’那也算得上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声誉口碑并不比西北官办的‘杏林大医院’、‘歧黄医道馆’、‘惠民大药局’差了多少。

芮重九专程来寻峨眉大药房,却不是要买金创膏药,他是听人说这峨眉大药房河中府分号的正店新近出了一种膏药,专治寒气腿,颇有效验云云,只是尚未在河中府其他分店一体发售,恰巧他家老岳父是多年寒气腿,每逢阴雨,关节疼痛难忍,夜不成寐,这次既然来了河中府城。自当顺道登门,在正店求购一些膏药,看看有无效验,使人带回去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在药房盘桓一番,芮重九买好了膏药,便出了峨眉大药房的店堂,一行人经宣泰桥、云骑尉巷口、横桥大街,折向西行,过了白石清真寺、高桥巷子、保康门、粜麦桥,转而向东,斜行,过了宜男桥、四里桥,内城南门口遥遥在望。

芮重九并不马上去他开设在内城的‘铁冶铸工场’‘炼铁匠作社’,而是吩咐其他随行工匠先去工场报到安顿,他却带了两名学徒,直奔钱庄而去。

芮重九一到河中府即赶去钱庄,倒不是他在来时路上收了什么帐款非得要赶着存在钱庄柜上,也不是赶着从钱庄汇兑或者借贷一大笔银钱周转急用,而是打算一气儿办完他自个儿手上的私事,免得再为这些事儿分心。

他的私事其实倒也平常,就是在他动身启程之时,现在亦力铁血营挂名当差的一位族弟芮乐匆匆赶到,拜托他到了河中府之时,将一笔钱财捎给芮乐的亲爹娘作为来年营生买卖的本钱——虽然西北的银号钱庄当铺,分支行号都已经开到了县城甚至县以下繁华的市镇,而且西北的官方邮驿如今也开办了‘飞钱邮寄’之法,准许士农工商黎庶百姓通过官方邮路邮寄银钱,但老百姓长年养成的习惯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譬如很多人宁愿转托一位可靠的亲友或者家仆,将钱财、信件、土产、方物等等之类的东西,捎带给外地的另位一位亲友,也不太愿意依赖钱庄当铺的汇兑,当然高达一成左右的汇兑‘火耗’(即汇兑手续费),也是左右人们意愿的重要原因之一,只有当人们觉得钱庄汇兑比托人捎带更安全更快捷更稳便也更划算之时,通过钱庄汇兑才会成为人们的首选,而官定‘飞钱邮寄’法也同样如此。

对于族弟芮乐能一次就拿出那么多的现钱、引券给他亲生爹娘做买卖。虽然芮重九平生自诩眼孔不小,起初也是很吃了一惊,后来他仔细一想芮乐的从军履历和‘龙骧勇士’军功爵,也就为之释然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这族弟原先是宁夏镇边军上的募兵,不但赶上了当年宁夏镇贺兰山口大捷、宣武公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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