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部分 (第1/4页)

雷顼小时侯就在辽东塞外呆过好几年,对塞外部族的熟悉不是一般辽东边将可以比拟的,事实上世代居住辽东的雷氏族人出塞历练亦是极平常的事,对边外蛮夷自然很是了解。若非朝廷多年以来蓄意在辽东镇抑雷扬李,极力抬高李氏家族,着力压抑雷氏家族,辽东局面也不致于如此溃烂,若是雷李两家能够和衷共济共撑辽东大局再加上帝国朝廷的信任,女真叛酋奴赫赤能否得势都大是问题,自从李承良死后,煊赫一世的宁远伯李氏一族继起无人,就此衰微,辽东雷氏一族势力再无可抑,而伪金女真多次派奇兵绕道蒙古草原,突破边墙入塞进行杀戮、屠城、焚毁、抢掠,在这种情势下,辽西关隘就是京师最为紧要的东面屏障,帝国朝廷就是想抑制雷氏在辽东军中的势力逐渐坐大亦无可如何,毕竟还得依赖世居辽东的雷氏族人和辽西军民挡住伪金军队沿辽西大举入关之路。

篝火熊熊,几人铺毡于地围坐向火,一边吃一边说。

“黑子,”猛先捷仰脖子猛灌一口马奶酒,呵呵一笑,顺口问道:“令叔一家可曾有消息?”

黑云龙苦笑,摇摇头,黯然说道:“各种消息都不确,有辽东的难民说家叔一家已经全被女真鞑子给杀了;又有人说家叔一个人逃往了朝鲜国;还有人说,家叔已然战死,但妻儿则已被并入伪金汉军八旗,成了女真鞑子的包衣奴隶。”

原来,这黑云龙的叔叔也是戍边将士,因为戍守辽东,早已落户成家于辽阳,伪金女真攻破辽阳之后,黑云龙就一直没有得到他叔叔一家的任何消息,是生是死一概不知,为这黑云龙没少挨其老家的老父亲斥责,每每寄信来都是一通斥骂之言。

雷顼低声问了一下情由,也不禁摇头,这乱世敌区,茫茫人海,要切实打听到一家子每个人的下落谈何容易,他亦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暂时帮不了黑云龙什么忙。

辽东镇地域广大,汉人总约有五百万丁口,自辽河以东开原、抚顺、铁岭、辽阳、沈阳、广宁、金州、复州、盖州相继沦陷于女真鞑子之手,辽民多被女真鞑子屠杀,未死者一部分逃进了关内沦为赤贫难民,约有百万之众;逃往朝鲜国内的也有约数十万,一部分则逃往辽西诸城继续抗击女真,另一小部分丁口则被女真鞑子强迫并入伪金汉军八旗。

自叛酋奴赫赤侵入辽河以东平原,施行残暴虐政至今已有多年,女真各级“额真”(即女真的各级将官)及女真鞑子的军卒杂居汉人村屯,逞威福,占田宅,索粮谷,辱妻女,威逼、驱掠、焚劫、杀戮,辽东汉民不但倾家荡产,颠沛流离,衣食无助,愤不欲生,不但尊严被肆意践踏侮辱,虽欲如牛马般顺服女真鞑子而亦不可得,性命毫无保障,人不如牲畜之时,除了奋起反抗伪金叛酋奴赫赤的残暴统治,已别无选择。

据雷霆秘谍所报称,辽东汉民成户、成村、成片的大量逃亡,尽管奴赫赤颁布了严酷的‘逃人法’,并派兵追捕,但逃亡之人,仍然络绎接踵,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辽民自发反抗,比如向井水、食盐中投毒,或把牲猪毒死后出售给女真鞑子,各地都在投毒暗杀女真人,以至叛酋奴赫赤不得不因此下令,不吃当天所杀的猪肉,水、盐要严防中毒等。甚至,奴赫赤到海州巡视,在衙门宴会时,就有八名汉人向各处井水中投毒,但他们在投毒时被八旗兵捉获,惨遭杀害;

还有的辽东汉民则拦路击杀单独出行的落单女真鞑子;有的辽民甚至诱请女真驻守台堡的八旗兵到家里饮酒,乘其醺醉杀之,尔后弃家逃亡;古河、马家寨、镇江、长山岛、双山、复州、平顶山等地的汉民,袭击伪金士兵,杀死伪金官吏,以至奴赫赤不得不命令八旗将官士兵不许单独行动,必须十人结队而行,否则予以惩罚。

至于各种有组织有预谋的大小武装暴动更是在辽河以东各地此起彼伏,当然,这里面的许多暴动后面都有辽东雷氏的影子,实际上有相当多的暴动是在‘雷霆秘谍’的秘密掌握下发动起来的,很多暴动辽民后来相继拉旗上山,占山为王,与女真鞑子殊死周旋,成为女真鞑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女真鞑子也因之疯狂报复,每遇暴动,男子皆全部杀死,妇女、儿童则掳为奴隶,辽河以东许多人烟繁庶的城镇因此成为荒无人烟的废墟,汉民无一存者。

雷顼知道,由于辽东汉民的大量逃亡和被杀,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秘密谍探的活动,即使不惜伪装成女真人,也难以自如的打探消息,而且由于频繁战争,某些线人的死亡都是非常让人头痛。

“罢了,”雷顼叹息道,“本侯让人替你留心一下,不过这兵荒马乱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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