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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刚爬起来就更了,多敬业呀^_^
062 褫衣推枕泪谁恨
临止舀来清水,亲自动手替锦瑟抹拭血迹,全身肌肤鞭痕累累,便如上好瓷白玉器之上镶嵌的斑斑红丝,不过看得出这顿鞭打到后来,是大大的放水了,要不然伤得更重。饶是这样,临止也心疼得不能自已,只是无法久留,只得把桂枝叫来,再三叮嘱她好生照料,尤其告诫,这段时间不可离开锦瑟一步,倘若有人强行把锦瑟带开或者支开她,“你就想办法通知慈元殿祁侍御。”
临止并不愿意同云罗正面冲突,一个人曾经过那些苦难若有能力报复便当报复,这是可意料中事,不能怪云罗心狠手辣。然而云罗报复的是他此生唯一想要守护的人,若无法防卫便只能回击。后宫里唯一能够对云妃尚有挟制作用的就只有王太后。
锦瑟对于这一切,似乎明白,又似乎浑然不知。天地间到处是红焰焰的大火,明亮的、灼痛的,追逐着她,把她烤炼的体无完肤,肌肤表层的痛楚一直灼延到心底深处,那里好象另外烧得一大蓬火,又如明锐的刀子,将她五脏六腑一刀一刀地割开,那应该是很痛的,可是她不觉得痛,只觉得恨,非常非常浓洌的恨意,就象漫天的乌云,把她紧紧地包裹,有电闪尖锥刺中她的心脏,愤怒地喝问:
“你想这样低声下气、任她欺侮的过完一辈子吗?”
“你忘记你娘生不如死的痛苦了吗?”
“你要和你娘一样,被人羞辱至死,毫不还击吗?”
乌云深处伸出的手爪,消瘦而尖利,似她母亲临死之前奄奄一息的手,除了筋骨之外包着一层皮以外,什么都没有了,那只手五指虚空而无力地抓着,徒然抓着留不住的命运。
好梦要醒,好事难留,好日去而不可寻。在那大火、浊云、伤痛和仇恨的梦里,临止静默的面容浮浮沉沉,反复地道:“不要陷进去,不要陷进去!”
锦瑟喘着粗气醒来,体烫如灼,仿佛真的刚刚从狱火烤炼里面挣扎出来,桂枝拿着块井水浸透的毛巾,替她覆上额头。
锦瑟艰难地向左右看一看,道:“只有……你一个人?”这话说了出来,才察觉口角边一阵痛楚,八声轩里那群内侍,防她叫出什么不堪的话来,将嘴巴胡堵一气,竟有些微的撕裂。
桂枝道:“临止公公来过。”
锦瑟看红日当窗,晴光正好,浮起讥诮之意:“这样好的天气,主子心情也好,做奴才的,当然也要追随左右片刻不离。”
桂枝低声道:“公公很着急的。”
着急又能怎么样呢?锦瑟回味梦中情形,大火已经烧到身上,然而临止只叫她“不要陷进去”,当初是她故意讨好他,是有所指望,临止果然如她所愿的一头栽进了柔情网,但事到如今看得明白,他无论怎样用情,终究是个奴才,处处看人眼色,他护不了自己。锦瑟悲哀地想:“到头来,我还是孑然一身。”
她伤后力弱,只打起精神说了这几句话,很快便又睡着了,睡中高烧不退,而且梦悸,一两个时辰便醒过来一次,这样整整一日夜,水米未沾牙,临止也没再来过,偏偏第二天乔昭容那里出了点小事,急需她去处理,桂枝推了她几遍,锦瑟对于一切声响尚能听见,只是有心无力。她去不了,最后打发典正过去,那乔昭容也还是个年轻女孩儿,一向骄纵,回头便有风言风语故意传到锦瑟耳朵里,骂她故意摆架子,讨好阉人不守奴才本份,“自己还没能爬上天,倒以为踩到云上了!”锦瑟气得两眼发黑,又失去知觉。
等到再度醒来,却见桂枝喜孜孜地拿了个小盒子,道:“临止公公打发人送来的伤药,嘱我给锦瑟大人敷上呢。”
那是一只雕缕精美的碧玉盒子,巴掌大小,闪在手上光泽动人,还未打开便有馥郁芬芳的甜香扑鼻而来,及至盒盖弹将开来,里面是大半盒子水红色的膏体,看着便是细致可爱。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起来,锦瑟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叫做袅红水精膏,是西昌国进贡的伤药,临止公公说,用了以后肌肤上不会留下一丝疤痕。”
锦瑟听见那名字,便记了起来,当初云罗在永巷受刑,因她一心求死,那伤总也好不了,皇帝便交代送了一盒这个过去,她当时还十气嫉恨。想不到如今轮着她来用这个了,只是当初云罗熬过一关,就有出头之日,自己则是黑夜漫漫,永无宁日。
“临止呢?”
桂枝怯生生道:“临止公公没有亲自过来,这是他叫人拿来的,他还说,这一阵忙着,实在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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