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 (第1/4页)

恩,华焰又在哪里呢?为什么她的牌位被供奉着而人却依然活着?

有一次,从没有见过蕊兮的柔柔怯怯的拉着木晓问:“少爷,少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我从没见过她?”

木晓微微一愣,随即又是他招牌式的清雅笑容,他说:“我娘啊,和阿月一样,是个很爱玩的人,有时会和爹怄气,不过很快又会和好……”木晓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爷……”柔柔摇了摇木晓的袖子。

木晓抬眼,微笑道:“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娘也是很亲切的人……”

唉,似乎华焰和苏沩渊源很深,我估计你娘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半年之后,木月隐在一个雨夜回来。木晓光着脚丫从卧房一路跑到院门口,却见破旧的斗笠下木月隐疲惫消瘦的面容。

木晓没说话,光着脚站在那里,木月隐看着儿子,轻轻摇了摇头,木晓站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飞奔着撒泪而去。

雨水还在顺着木月隐的蓑衣往下流,木月隐看着木晓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低低叹了一口气。忽而高声道:“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吧!”

雨帘里突然站出来两个黑色夜行衣的人,对木月隐拱手道:“公子。”

木月隐说:“你们一路押我回来,现在可以回去对你们天师复命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公子,天师的命令,是叫我们好好看好公子。”

木月隐苦笑:“不限时间的?”

黑衣人说:“天师说,寻人之事,由天师来办,江湖险恶,公子在山上静侯佳音即可。”

木月隐没说话了,他摘掉斗笠,站在雨中,任雨水打湿他绝美的容颜。

一个黑衣人说:“公子请屋子里去吧,不要着凉了。”

木月隐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依旧这么站着。

黑衣人又说了一遍,木月隐忽而大笑:“好好好,还是听从天师的安排最是妥当!”说罢,大笑着提步走进屋子里。他的斗笠还在雨水中,被从天而降的雨水,无奈的冲刷着……

从此,再没人提过蕊兮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是有个少夫人的,但是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饶开这个名字。天主教的苏沩则再没有了消息,有时候木月隐眺望着天山的方向,鸽子灰里盛着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过往。

一人绝代风华,一人权倾天下,一人一山头,一人遥相望……

日子如流水,莨菪山上雪飘雪又化,雁去雁归来。

四年光阴如指间一瞬,那个仙子般的小人儿长成了翩翩少年郎。木晓越发清越起来,五官和木月隐更多了几分相似,不同于木月隐是勾魂夺魄的容颜,木晓更是宛如仙子般不可侵犯。

我想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木晓纤长的手指划过我九眼梅花,习惯了被鸽子灰安静的注视着,习惯了木晓独特而微凉的体温,习惯了他平和清谈的笑容。万万年时间一可以有多少沧海桑田,我却只在这千余个日夜里如此习惯和适应了另一个人。

他叫木晓,单笔木,日尧晓,唯一的木晓。

有一次那个罗嗦的黎婆子又拉着木晓叨唠来叨唠去,末了,黎婆子念了一句:“晓少爷越长越俊,不知道以后会当家的可怎么给晓少爷选媳妇呢!”

我听着就蒙了。

木晓腼腆的一笑,道:“黎婆婆又说远了。”

那黎婆子笑的开心死了:“晓少爷害羞呢……也不远了,就明后年的事儿了,晓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要不让老婆子帮你寻寻?”

木晓微笑:“还是让爹爹看着办吧。”

黎婆子说:“我看大当家的肯定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人儿能配上晓少爷。大当家心疼晓少爷呢,肯定也会照顾晓少爷的心思的,最后拿主意的还不是晓少爷!”

木晓笑着不说话,脸微微红着。

我突然很郁闷。

除非我自己把能量四散,不然我是不灭的。而蛋白质的生命体不行,它们生老病死,他们繁衍后代。木晓在长大,然后老去,最后死亡,他的子孙会带着他一半的血液生活下去,而我还依然一成不变的在这里。

人的一生何其之短,不过百年,已然化为尘土。

当木晓老去,他布满沧桑裂纹的手再划过我经年不变的九眼梅花,他鸽子灰的眼睛周围会密布沟壑般的皱纹,而我却依然独立在时间的边缘,看他最终化成花泥……

一阵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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