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 (第1/4页)

十四日,他再次陷入了昏迷,容昐让人预备寿材预备冲喜。

十七日,长汀归家,向皇帝提出暂缓职务。

二十三日,长滢也回来了。

朱归院中,灯火一如往昔,驱散走冰冷的黑夜。

风很大,鼓吹着守夜婢女的衣裙哗哗作响,那精致的绸衫似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容昐站在院中,望着紧闭许久的折门,瘦小纤细的身子让人不忍上去搀扶住她。

月琴就这样做了,她走到婆母身边,轻声劝:“娘,您也回去歇息吧。”

容昐慢慢的回过头,朝她淡淡一笑,那笑意很是温和,一如月琴印象中的模样,月琴眼角不由一酸,搀住她的手。

容昐道:“他们兄弟三人进去多久了?”

“有半个时辰了。”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

容昐闻言,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别怕。”

屋内,飘着浓浓的药味,闻着就是极苦,苦的都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给生生呕出来。

长沣,长汀,长滢兄弟三人跪在床前,庞晋川望着兄弟三人,眼神略微有些涣散又有些淡淡的悲凉。

“长沣。”他咳了一声,第一个叫道了他的长子。

长沣跪趴上去,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他泪眼斑驳望着庞晋川,低低的喊了一声:“爹。”庞晋川的嘴角就带了一抹笑,他伸出颤抖的厉害的手,摸上他的头发,这个儿子从小身子就不好,到如今五十多岁的人了,也是半头的风霜。

“我把庞国公府留给你,你好好经营。”他沉默了会儿,开口道。

长沣一怔,望向身后的长汀。

庞晋川招手唤长汀过来。

“父亲。”长汀柔声低唤他,坐在他身侧将他扶起,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庞晋川双目浑浊的望着眼前的嫡次子,他最像自己。

下手狠决,有谋算,庞国公府交给他定是不会没落的。

只是他若是这样了,她估计又得到他跟前哭一哭,他不舍她流泪,就这样吧。

庞晋川摸上儿子的脸,仔细的端详他许久。

他的仕途不用他的保驾护航也走的极好,极稳,就这几年的功夫皇上就不断的和他面前提出要让长汀入内阁的事儿,他都没有应允。

因为这个孩子最想他,野心勃勃。他知道若是长汀入了内阁,他们父子两人必定是又要再斗一斗,斗一斗那人臣的位置。

庞晋川的目光略有些恢复了溢彩,长汀给他喂了一杯水,拿起母亲落在床前的手帕替他轻轻擦掉嘴角的水痕。

他就这般望着他,却头一次知晓他儿子竟也是个如此温柔的人,可他从不对自己像对他母亲那般,临了临了,却让人心下有些觉得对不住他。

庞晋川喘了一口气深气,窗外吹进清风,吹得床头的烛火明明灭灭的。

他说:“长汀,我把朝中庞家的人脉都留给你,换你替我看顾这庞国公府。”

长汀捏上他的手,那手早已是皮肉贴着,干瘦的犹如骨头一般。他忽然才意识到在他心中那座自己不断想越过的高山,也老了。

他笑道:“儿子不用,这些年的经营早已打好了根基。”

庞晋川忽的剧烈咳嗽起来,长汀连忙替他抚背,庞晋川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抓住他的手,双目圆瞪:“我知晓你存着变法的心思许久了。”

长汀盯住他,庞晋川了然一笑:“你那些人还不够。”

长汀默默的低下了头,接受了他的意见。

庞晋川这才深舒了一口气,滑到了床边,重重的闭上眼。

长汀问他:“当年你为何要如此待她?若不是你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不在,我也不至于怨怼你这些年。”

长滢抬起头,望向父亲和兄长,通红的双眸有些迷茫。

她是谁?

庞晋川双眸微微一跳,眼中泛着幽幽的光芒,他转过头,望向窗外。

金桂开的正好,香气十足,她笑着说只要到了十月,屋里就不用点香。他却从未告诉过她,即便桂花不开,她身上的香味也总让他沉醉。

……

当年,当年的事儿,他不愿去回想了。

兄弟三人出来了,容昐在院子中等着他们,她什么都没打听,只让月琴和谢英带长沣和长汀回去。

长沣住在离这很近的宅子里,长汀住在不远处的庞府。

待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一个长滢陪在她身边。

容昐扶了扶额,顺好发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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