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4页)

她却越行越远,不论我如何追赶,都无法触碰到她。

终于,她彻底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不留一丝一毫,我只能怔怔地站在雪地上望着,望着。

“不!”我低叫出声,瞬时从梦境里挣脱出来,额头冷汗涔涔,全身冰凉。

从来不知道梦醒后的寂寞会是如此的刻骨,她只是我暗夜里的一个梦,却深深地打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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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中袅袅的香火熏着我的眼,我避到一旁,抬头看那尊菩萨的脸,慈眉善目,温柔宁静,似乎可以化去人世间所有的悲痛。十几个和尚,素颜灰袍,在狭窄的佛堂里排队行走、诵经。那些沉郁的声音都是出自血肉之躯,我不禁疑惑,要经历怎样的煎熬才能走进这无欲无求、无悲无欢的佛门?

拜不拜佛,佛是不会在意的。诸事自有因果,求佛,求的只是内心的平静。所以我敬佛,但从不求佛,只在堂前站了一会,便绕到后院去找苦海大师。

雾气袅袅,茶香四溢,清汤映绿,我坐在一旁,看苦海大师悠然自得地沏茶、品茶。

我与苦海大师相识十多年,便是他当年一番话,才有了今日的李世民。

“龙凤呈姿,天日露表,将来必居民上;公试记取:此儿二十年后,便能济世安民,做一番掀天揭地的事业。”所以,父亲将我取名——世民。

苦海大师递过一杯清茶,“春梦了无痕,二公子又何须介怀?”

那只是一场春梦么?不,不是。

我时常做梦,时常解梦,梦梦皆圆。我曾梦到一座珠玉满镶的宝藏,而后将它据为已有。也曾梦见站在最高的悬崖峭壁之上,俯视着天下群山。我的梦境,往往反映着我的心境。所以,我坚信,她是真实存在的。

“大师,我要如何做,才能得到她呢?”

“二公子,佛家说,色相亦是一种心魔。倘若不能拒绝它,你将在那心魔之刑中永久受难。”苦海大师悠悠说道:“从你懂事起,我便对你说过,永无止境的色相,喧嚣沸天,将搅的你不得安生。”

我低头不语。从小,我想要做什么,便一定能做到。我想要什么,便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浮华尘世,想要坐怀不乱,谈何容易。我不能平静,也不想平静,满腔的壮志,满腹的经纶,如滔滔江水一般,不可抑制地要奔出心口。其实,浮华的不只是尘世,还有浮华的年纪。所以我练字、抚琴、参禅,因为那可以陶冶性情,抹淡血腥,控制我的心魔。

“色相是一柄屠杀苦寒的剑。”苦海大师长叹一声,“二公子,对她的痴迷留恋,不仅能令你笑,能令你哭,也能令你如火焚身,更会使你痛苦一生,即便如此,你仍要她么?”

我敛目不语,她的眼眸是如此的脆弱,荒凉而又绝望,如烟一样的轻愁,那种哀愁直指我心,令我不能不怜惜。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幽怨而又透着万种风情,刀刻斧凿般深印在我的内心深处。

“要。”

“二公子,”苦海大师不着边际地问:“何为帝王之道?”

“所谓帝王,他可以不会打仗,可以不会政务,但他一定要会用人,驭人之道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道。”我从容答道:“而驭人,最重要的就是驾驭人心。”

“人心是最难驾驭的,”苦海大师再问,“你是想得她的身,还是想得她的心?”

“都要。”

“那么,二公子求的是出将入相甚至是登基为王,建千秋功业,受万人景仰,或是只求抱得美人归?”

“都求。”

“君王得天下,终是江山情重美人轻……纵然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苦海大师摆了摆手,怜爱地留下一句,“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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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一梦即使是千年,也终有醒来的时候,只是有时候梦境太过华美,会令人宁愿倾尽所有也不愿醒来。但我知道,梦当醒时就该醒,执着于梦幻的虚境只是逃避。

自古有情人都是在烛影摇红中完成生命的婆娑交融,我和她的第一次邂逅却是在刀光剑影中。

在植树岗,她娇弱的身躯压在我身上,漆黑的眼眸定定地与我相望着,只一眼,便天地失色。

是她,真的是她。

在我的刻意遗忘下,梦中女子的脸只剩一个轮廓,唯那双眼睛,清澈如溪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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