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天市心里叫苦,脚下的靴子已经被雪侵湿,脚又凉又痛,伤口处随着脉搏一跳一跳,她隐隐觉得寒气似乎蛇一样沿着脚心向上蔓延。来时逞强,回去可真不好办。

转过身再盯着内书房的门口看,心说这可怨不得自己,误打误撞地撞到这里来,除了他又不认识别人,只能硬着头皮去讨人厌了。

正心里纠结的时候,一个玄袍的年轻人拿着一沓案卷从里面出来,看见她惊奇地站住,“这不是天市姑娘吗?”

“紫岳!”天市猛然松了一口气,又惊又喜,“太好了,你在这儿!”

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紫岳赶紧过来扶住她:“脚还没好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没人陪着吗?”

天市可怜兮兮地说:“我迷路了。跟着我的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紫岳强忍着没笑出来,搀着她往书房走:“我来安排吧。爷现在在见几个军中的将领,你先在隔壁的房间里休息会儿,我找王太医来给你看看伤。”

“千万别!”天市抓着紫岳的袖子求饶:“太医不让我下地的,给他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那……”紫岳沉吟了片刻,“我让人烧些热水帮你洗脚吧。”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照理不该我多事,可是这府里你认识的人不多,爷现在也没空……”

天市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得了,别跟我说这些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保证不告诉别人。”

紫岳忍不住笑了,将她扶进内书房侧手的一处西边的厢房,找来此处的总管嘱咐了一番,不消片刻就有人送上茶水点心,又端来滚水给她泡脚。还没来得及把脚泡进去,又有人端过来一碗杏仁羹,说是摄政王专门让送来的,天市道了谢,捧着热气腾腾的杏仁羹,心里面不禁暖了起来。

想来是紫岳已经向他报告过了,所以专门让人送来这个。

喝了一口,果然香糯盈齿,天市忍不住又要暗喜,他知道她的口味。

天市来到窗边向书房的方向张望。

所谓书房,其实是个六角形的宽大亭子,装了镂花的门窗,关上便是书房。只见镂花的门窗后面,隐隐约约有两三个人影,或坐或立,似乎在激烈辩论什么。天市本不想偷听,只是不知为什么,此刻特别想听到他的声音,于是凝神去分辨,似乎有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偶尔才有一个沉沉的声音简单说一句话,然后就会是一阵沉寂。

天市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那个声音说话时,心就会不由自主地跳一下。她觉得自己的心境此时也像书房里那样,忽左忽右交锋激烈,每每争执不下的时候,只要听见他的声音,便立刻有了分晓,对也罢错也罢,喜也罢怒也罢,总之都因为那个嗓音那简单的句子有了着落。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有个清脆的声音通报:“康先生来了。”

于是看见一个清癯的中年人匆匆地走来,在门被从里面打开的一瞬间,天市听见摄政王的声音:“……多年,剪除纪党……”

天市心头一跳,再要听,摄政王已经停了下来。

中年人进屋,和各人客套见礼,随即讨论继续,书房门被关上,也就在这一刻,天市又听清了一句话:“军中早已准备……”

谁?纪党?是定陶纪家吗?天市问自己,旋即失笑,除了定陶纪家还有谁呢?几任皇后和摄政王妃都是纪家人,纪家外戚遍布朝野,这是普天之下都知道的事情。朝廷对纪家其实早已戒备深重,只是因为摄政王对太后表现出来的深情让天市忽略了这一点。难道摄政王一直在谋划动纪家?而且是要动用军队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摄政王还怎么去见太后……

天市心头忽然一亮。一些过去的只言片语这一刻被串联了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图画。

九 嫦娥应悔偷灵药

天市做了一个梦。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很久以来唯一一次来到她的梦里。天市一边在梦中贪婪地看着他,一边不无遗憾地想,可惜,这么好的梦,却与风月无关。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句不经意的诗为什么会让他触景伤怀?

“王爷来住了小半年了,这次突然的很,……太后娘娘病重,我们要立刻回京。”

“我们要去见谁?”“我的母后。”先帝驾崩,京中只剩下孤儿寡母,摄政王怎么却在定陶山中隐居?为什么听说太后重病就风雪兼程地赶回京城。

“太后也是定陶纪家人。”“是啊……跟你同宗。”她是定陶纪家,他府中一半妃妾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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