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页)

陶氏连忙将孩子抱起来,又进来给他整理衣服,还连声安慰着:“阿世,摔倒哪儿了?快告诉娘,别哭别哭……不痛不痛……”

陶氏一向温婉贤淑,相夫教子,也陪着张汤从贫苦到显贵,此刻的脸上却是一片慈母的光辉,陈阿娇忽然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母亲。

她来到这里之后,馆陶公主只管跟自己的男宠厮混,陈阿娇是乳母带着的,不过乳母染病去世,后面的人也没什么感情了。

她的手掌,不自觉地移到了自己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张安世年纪还小,这个时候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鼻子眼睛哭得红红的,看上去很狼狈,一张嘴,那洪亮又委屈的哭声就传到了整个院落里,听上去竟然有几分好笑。

陶氏哄不住他,他也不知道是摔到了那里,竟然一直哭个不停,陈阿娇走上来一步,想要看看,谁想到那张安世一看到陈阿娇,那哭声就小了,睁大了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逐渐地停下了哭泣。

陶氏惊奇,回头看陈阿娇,却也看到陈阿娇的表情很奇怪。

陈阿娇却是一直看着张安世,这眉眼和张汤的确是很肖似,不过大约是有了陶氏的温婉中和,倒是能够看出日后的儒雅来,他的表字,乃是子儒,天生就有一股雅致的文人气。

她看着这孩子,倒觉得喜欢。

未想张安世竟然忽然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过你?”

陶氏怔然,愣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回头跟陈阿娇道歉:“夫人见笑了,孩子不懂事爱哭,不过不曾想一见您便不哭了。”

然后她回头,戳着张安世红红的小鼻子,温颜道:“这位是你父亲的旧识,来找他的。”

张安世眼神里还是带着好奇,那眼睛湿漉漉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珠转了转,有些不明白,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想起自己还疼着,于是嘴巴一张立刻又哭了起来。

天,这孩子。

陈阿娇完全怔住了,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哭了?

陶氏手忙脚乱,弯身蹲下来,安抚着他:“刚才不是不哭了吗?怎么又哭了?”

张安世抽抽搭搭地说道:“我忘记我手疼了……呜哇……”

于是陈阿娇站在那里,忽然就掩唇笑了起来,眼底是一片难得平和的光芒,张汤这个日子却比他有趣多了,小孩子的天真童趣啊……

她忽然就没有什么迷茫的了,她腹中的孩子,上天赋予了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力,她无法阻止,也许这个孩子的到来,会为自己的生活带来意义也不一定。

就像是此刻的陶氏,她从来没觉得一个女人能够美到这个地步——在她慈和地安慰自己的孩子的时候。

唇边带着微笑的陈阿娇,依旧是端庄地站在那里,长久的染在身上的冷肃和萧杀冰消雪融一般褪去,只留下属于她自己本心的平和,眸子里是温柔的神采,又像是带着渺远的念想,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是一丛木香,简单细碎的花瓣,重重叠叠,小小的,清香浅淡,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染在了人的身上心间,却让人毫无知觉。

木香。

张汤又产生幻觉了。

他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就看到这一幕,却没有进去。

直到陈阿娇看到他,两个人中间,陶氏在安慰又哭起来的张安世,母子二人如在画中,可是张汤和陈阿娇——是画外人。

她的目光,在转向他的时候还是温和的,只是一转眼便已经藏尽了,恢复到淡漠,陈阿娇喊了一声:“张大人。”

张汤略略地一点头,陶氏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张安世的哭声忽然就停住了,并且努力地用袖子擦自己的脸,看那样子就像是洗脸的猫一样,不过猫是慵懒的,看着张安世的样子,却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陶氏站起来,看到了他,张汤却在她说话之前问道:“阿世又怎么了?”

张安世埋下头,咬住嘴唇,背对着张汤摇头。

陶氏略带着几分局促和尴尬,“孩子方才摔在了台阶上,所以……”

陈阿娇却看出了几分端倪,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汤的表情,发现这人在提到孩子摔倒的时候,眼底有几分情绪滑过去,却很快,她来不及捕捉。

只听张汤道:“我与夫人有事要谈,你先带他下去吧。”

张安世的目光又看向陈阿娇,黑溜溜的眼珠,宝石一样,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陶氏俯身称是,然后牵着张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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