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真的很舒服,你也试试!”我正盯着他的后脑勺出神,他忽然转过头来望我,表情蛊惑。

我如他所言,摊开四肢躺在了屋顶上,目光立刻接触到了头顶湛蓝如洗的天空。阳光暖暖地洒在我身上,身体跟屋顶瓦片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阵阵热力,竟然比冬天赖在床上睡懒觉还舒服。

“好暖和……”我懒懒地闭上了眼睛,眼前只剩下阳光穿透眼睑后留下的一片红色。

“知道陛下他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吗?”他顿了顿,一声苦笑,“因为今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

“生日快乐!”我心不在焉地道了句。我一直认为,无论多么不乖的小孩,生日都应该得到祝福。

身边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我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起身,抱起酒坛又是一阵猛灌。

发现酒坛空了,他郁闷地将酒坛翻过来口朝下倒了倒,接着一甩手,将整个空酒坛给甩了出去。酒坛“砰”的一声砸在书房小院的青石板地上,霎时摔成了无数块。

“快乐,我当然快乐……”他呵呵一笑,眼神泛着酒醉后的氤氲,“没想到我竟然能够顺利活到二十岁,不得不感谢他的仁慈。”

“从十五岁那年被废起,除了入宫朝贺,我就再没离开这里一步。上次陛下来的时候我请求他让我去景陵拜祭父皇,可惜被拒绝了。不让我见母后也就罢了,竟然连拜祭父皇都不让我去……”

“我想我大概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了吧。”他打了个酒嗝,笑容粲然却透着股无言的凄凉,“我只是有些好奇,我这辈子到底还能有多长。”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要安慰,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半句可用的说辞。只好尴尬地沉默着。

“你知道吗?那幅画是我故意给他看的,只求他给我个痛快!以他的心性一定会以为那是我的自勉之作。‘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什么花枝俏,我分明已是一株冻死的老梅,啊哈哈哈……”

“郭天奇,你动手吧——可恶的郭天奇——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 眼——”他忽然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双手卷成喇叭状对着天空一通狂吼。

喊得兴起,他竟然在屋顶上转起了圈圈,走步的姿势颇有几分我国古老国粹太极的神韵。

我慌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书房的屋顶虽然不算太高,滚下去死不了,不过也难保不会摔断个一条胳膊半条腿什么的。

“呜呜呜呜……”

发现有人抱住了他,他竟然顺势抓住了我的衣服,靠着我的肩膀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吸了吸鼻子,面露苦色。想哭的人应该是我吧。一个恐高的人在屋顶上照顾一个正在发酒疯的醉鬼,神呐,谁来救救我啊……

还好还好,诸神保佑,他哭了一阵竟然睡着了。他的睡相很平静,表情舒展,仿佛无忧无虑的孩童,跟刚刚怨气满满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安静地守在他身旁,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终于有了一点我想象中废太子的样子了,可是我现在却情愿他依旧是平时那副落拓洒脱,没心没肺的样子。

抱着膝坐在他身旁举目远眺,我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喜 欢'炫。书。网'爬到屋顶上来喝酒。这里的视野真的很好。槐京的景色可以说尽收眼底,甚至能够看到远处大街上蠕蠕而行的人影,虽然从这里望去那些人影已经只有蚂蚁般大小。

望望身旁在睡梦中舒服地咂巴着嘴巴的某人,我的心情不由变得有些沉重。他是否以每天每天坐在书房顶上远远的守望来弥补无法走出王府的遗憾?

王府的西北角,台阁高耸,背山面水的方向,黄彩琉璃瓦铺顶的宫城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恍如黄金铸成,耀眼得令人睁不开眼睛。跟那样庞大辉煌的建筑群相比,安王府真的渺小得犹如孩子手中的玩具。

不知道安王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仰望那座他曾经长大然而却再也无缘进入的宫城,而宫城里的皇帝陛下又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俯视这座囚禁了他唯一的弟弟的小小王府……

我叹了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过人的劣根性自古皆然,君不见小门小户多盖了一间瓦房兄弟俩也要大打出手抢夺一番,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我国的独生子女政策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冠盖古今。

额……我到底在想啥捏……

我甩了甩头,终于将这种忧国忧民的诡异念头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也可能是因为太阳有些大,他的额头竟然渗出了点点的汗珠,反正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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