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我接过盒子,随即回道:“知道了。”

到赵府我便下了车,刚回府就看见闷头坐在陶里卧房门口的赵彰。他抬起小脑袋来看了我一眼,低喃道:“娘亲走了,阿彰也要回国子监了。”

我蹲下来,抬手摸了摸他脑袋,温声道:“等哪天放假了,婶娘带你去看你娘亲好不好?”

他点点头,又说:“婶娘,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儿。”

我抿了抿唇:“别坐外头太久,小心着了凉。过会儿让人送你去国子监好么?”

他不出声,我站起来,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背后有人轻拍了拍我的肩,我便听到赵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叔父。”

我掉过头,赵偱立在我身后一脸沉静。我有些许惊诧:“你这个时候怎么在府里?”

“今日不用去校场,便早些回来了。”难道今天上朝又被留下谈事了吗?真正涉及到朝堂上的事,我其实很少过问,似乎也乐得做这样一个闲人,也不想去愁这些烦人事。

他唇角抿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明日休沐,可以留在府里陪你。”

我握过他的手:“晌午饭吃了吗?”

“吃过了。”

我转头又看看坐在地上的赵彰,弯下腰道:“阿彰,婶娘和叔父送你去国子监好不好?”

赵彰看了我一会儿,又看看后头的赵偱,点了点头。

【三一】不负卿意 。。。

一路上赵彰都不说话,独自闷在马车角落里,那模样真是天可怜见,我看着都觉得难受。半晌,他忽抬头同赵偱道:“叔父……阿彰以后也能上战场么?”

我坐在赵偱身侧,看到他侧脸的微妙变化,轻轻下弯的眼角露出一丝柔和的暖意。他身子微向前倾,温声道:“阿彰为何这样想呢?”

赵彰耷拉了脑袋,小心翼翼道:“那样就能出征,就能去父亲去过的地方了……”

赵偱的手搭上了他的脑袋,轻轻安抚着,却也跟着陷入了沉默里。

耳朵里尽是车轱辘转动的咔嗒声,我坐在赵偱身旁静静走着神。清冷冬日里难得心思恬淡,也不愿多想。赵偱握了握我的手,我便轻轻摩挲他指节上的一粒小小茧子,干燥却又有一丝微凉。

将赵彰送到国子监,天色渐晚。如今这天光短到令人惊奇,再一想,明日都冬至了。

我站在国子监门口,回想起许多事。寒冷的黄昏里,从这里一路走回家,藏了多少年少时的珍贵心情。从国子监到温府,或是去赵府,这两条路我不知走了多少遍。彼时还年少的我,曾给自己摹画了一幅愿景,好像这样走下去,就能够抵达期待中的生活。

那时候我的愿景里并没有赵偱这个人,也没有女学,更没有集贤书院。我的人生计划素来单调而缺乏机动性,兴许是太死心眼了,才会这样盲目又孤勇。然而路途上的变数如此多,到如今才明白过来所谓的“一定要”、“必须这样”都真的只是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想而已。

我征求了赵偱的意见,便让马车先回去了。

我说:“陪我走一段吧,有段时日不走这条路了。”赵偱握过我的手,说:“走罢。”

黄昏左近,孤寥寥的天空显得很是沉静,我索性挽过他的胳膊,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似乎在同自己说话:“再往前走一段有夜市,以前我们放旬假,也是常去玩的。这会儿应当正热闹,我钱袋子里似乎还剩几个铜板,陪我去吃一碗芝麻汤圆罢。”

兴许是天气太冷,今日夜市倒不似往常那般热闹,摊子少,人也少。天棚底下坐着三三两两的人,吃完了絮叨一阵,也就起身走了。我摸出钱袋倒出几枚铜板,问摊主要了一碗芝麻汤圆。天色越发暗,赵偱的脸在昏昧灯光下显得尤为柔和。

我并不饿,因而汤圆端到面前,也提不起兴致。回想起很多个傍晚,人声鼎沸里坐下吃一碗热乎乎的汤圆,越暖和便越发觉得自己格外凄凉,对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灯火绚烂处,尽是旁人开怀的背影。

我想着想着便神游了。

“不吃么?”赵偱浅声问我。

我敛神回说:“太烫了,我等等再吃。”说罢我抬头瞧了一眼头顶遮阳挡雨的天棚,在冰冷墨色的夜幕里伸出突兀的一角,今晚没有月亮。

我同赵偱道:“将手给我罢。”

赵偱将手放到桌上,我便将盛着汤圆的陶碗推过去,拉过他的手,让他手心贴着碗:“买完这碗汤圆我就身无分文,以后一心一意靠你接济了。”

他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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