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1/4页)

我一身白衣赶到长宁宫时,宫殿外已然飘满白帐,帷幔纷纷,说不出的悲情冗伤。一路进到主殿,两侧甬道旁跪着身着白服的宫监侍女,想来是这长宁宫伺候的宫人了。

殿外,董相携众朝臣跪在台阶下,身上也套穿了黑纱长衣。我经过他身边时,故意顿了顿步子。是否他暗害我放于其次,敲山镇虎,我也该帮沂徵压压这渐显跋扈的功臣相爷了,“太妃卧病时,本宫不见大人问安。如今,大人倒是知晓自己是百官之首了。”

众臣中,碍于董相权位而隐忍锋芒者必然有之。就像现在,我的话说完,便听得脚下有人轻声窃笑,我留心思,瞧去似是户部的蓝侍郎。

我无声冷笑,然后再不停留,拾步进殿。

踏入殿门,呜咽声渐渐清晰,榻前,匍匐着楼石姑姑。她的伤悲会比我们所有人都深刻吧,一生主仆情,自是有着不同于旁者的心思细腻。董夫人带着素装的后宫嫔妃跪于一侧,说是后宫嫔妃,其实只有她与藜荣华。

一向被成肃太妃护于羽翼下的何荣华为何不在其列?我自然不敢随意乱猜,或许,是沂徵关爱。毕竟,她的腹中,怀着的是如今沂徵唯一的孩子。她与成肃太妃素来亲近,前来只不过徒增伤感,亦有可能伤及自身,贻害龙裔,就这个原由,沂徵也定不会许她前来吧。

可是,杨姐姐是怎么回事呢?

这种情况下,凸显出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然而,出乎我意外的并不是杨姐姐与何荣华的缺席,而是身为帝王本人的沂徵与司仪房的众位大小总管。

先帝太妃薨逝,司仪房掌后宫所有喜丧葬庆。如此位高之人,他们怎么一个不在?而身为先帝后继之君的沂徵怎么也会不在其侧呢?董夫人曾在初见我时,言及沂徵不过碍于先帝遗愿尊奉成肃太妃,然而,既是孝奉了这些年,又何必在她身后事上做的不圆满了呢?

我跪在藜荣华身侧,思虑着些许不平常之事。

殿内,只有楼石姑姑忽高忽低的哭泣之声在声声回响,此情此景,哪里像是一位太妃薨后该有的局面。

“圣旨到!”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代掌六宫事的藜荣华不张罗,我又多嘴什么。耳边传来的圣子天意不比我的胡思乱想实际的多么?!

偷偷斜着眼,往殿外瞧,图海拖着步子走了进来,看他的面色,似乎比那天在麟德殿外被我不理不睬时显得还要苍白焦急。步履生风,连着不足一寸高的门槛都险些绊倒他。

他的到来,止住了楼石姑姑的啜泣,也促使我身侧的藜荣华开口询问,“皇上有何旨意?本宫等也好心里也好有个谱了。”那虽极力按捺却还是透出了她心里的一丝欣喜,大事如此,一届女流,她自然无助。

“回娘娘,皇上已有圣意,请诸位娘娘接旨。”

“臣妾等聆听圣意。”董夫人转个身子,大家都悉心听旨。

“先帝昭贵妃何氏,系出名门。芳龄入侍,伴先帝于左右,莫不谦恭敬上。德行孝义,勤为一身。朕闻悉太妃薨逝,大为悲恸,然先帝发妻乃朕之亲母,亲母之恩,自当胜于庶母。生母死后无仪,但朕思心维系,不忍过于凉薄,又念其为先帝诞育荆国、定国、宪国三位公主,遂特许司仪房主持其身后事,一应丧葬从太嫔礼。钦此!”

字字句句,入情入理。太嫔之礼,可是甚为潦草了。沂徵,是有意为之,还是如他所言,已是特许恩典?

泺宸皇后怎么会是死后无仪?昔日宠冠六宫,死后可能无有哀荣么?沂徵这是欺骗谁呢?

“圣上,你怎么可以如此待太妃呢?”图公公手中的圣旨还未被谁接起,楼石姑姑便如同离弦箭般撕扯过去,拿在手里,细细看着,口中不住低声呢喃着,“圣上,你怎么如此狠心……”

“你难道忘了,那晚,是谁冒死救你出承……”‘嗖——’一把短刀准确无误插在了楼石姑姑的左胸,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素服,也吞噬了她未说出的话语。

我忍不住被这突来变故吓得惊呼出声,瘫倒在身侧宫人怀中。所有人,都吓到了,谁也不知道短刀从哪里飞来,眨眼的功力,一定是高手所为。

“刺……刺客……哪里……啊……”尖叫在此刻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抬下去,她疯魇了。着厚葬楼石姑姑。”要不是这得力安排,我都被吓忘了,沂徵的亲使——图公公还在这里。

忍住心头颤栗,我撑着瘫软了的身子,看他一眼,瞠目结舌。

竟是他,结果了楼石姑姑!

我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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