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语气信誓旦旦,善渊和二太太似乎信了,可我一个字也不相信,总觉得黄瑛的事一定跟他有关,否则不会灰心至此。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黄瑛,我们的力量有限,善渊只好再次拜托巡捕房的人帮忙,我也跑到芙蓉宫去打听当晚的情景。总算问出来了点眉目,证明善治在撒谎。昨天晚上他根本一直在芙蓉宫跟别人喝酒玩乐,后来黄瑛也是跟他一起离去的。

我不停逼问善治,他就是死不承认。三天过去了,巡捕房那边有了消息,说是在江边找到了一只女鞋,善渊立即过去辨认,证明确实是黄瑛的。

我的心顿时跌进冰窟,在我心中,早就将莲依当成了妹妹,黄瑛更是我的姐姐啊,当初也是一句“少康出事了”,少康就真的没有了,今日又是这样一句话,是不是等同于宣判黄瑛也不会回来了?为何上天要一再强逼我们面对这样的永别?!

善渊并未放弃寻找,我也抱着一线希望,总侥幸地盼着她某一天想通了就会回来。半个月蹉跎而去,等来的却是更加无情的凌迟。

巡捕房说在下游寻到一具女尸,善渊和善治一起去看了。回来后,善治濒临崩溃,蜷在墙角,一动不动。

二太太急急询问善渊,善渊点头默认。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我们悲痛欲绝,心就像那滚落一地的泪珠,摔得四分五裂,粉末化烟。

过了许久,善治才呢喃自语般地坦白了一切,那天晚上,他确实一直都留在芙蓉宫,与以前的几个狐朋旧友饮酒作乐,偏就碰到了杨定华。自黄瑛入了芙蓉宫后,杨定华一直对她心怀不轨,或许因为她是周家的人,又或许杨定华对她确实有了爱慕之意,总之就是对她纠缠不休了。黄瑛怕家里担心,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杨定华知道善治染上烟瘾,很需要钱,于是就对善治威逼利诱,让善治将黄瑛引到他的车里,善治不顾黄瑛的惨烈呼救,撒手离去,黄瑛就生生地被侮辱了。

善治虽然堕落沉沦了,可黄瑛始终相信他对她尚存一丝情意,却怎么也没料到他会如此丧心病狂,将自己推向贼窝,心中仅存的信念被彻底击垮,估计是再也没有生下去的勇气才走上了绝路。

说完事情始末,他痛苦流涕:“我没想到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你去了芙蓉宫那种地方,我以为你早已看开了……小瑛,我对不起你……”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我,我疯了似的扑到他面前,像头暴怒的小母狮子,抓着他撕咬,他的脸颊和脖子瞬间被我抓出几条血印,他不躲闪,任由我拳打脚踢。

二太太一阵惊呼,吓得当场愣住。善渊上前环抱住我,将我拖离善治,我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叫:“周善治,你这个禽兽,我恨你,我恨你,你把黄瑛还回来……”善渊的脸颊紧紧贴着我的脖子,用极压抑的声音安抚着我:“小毓,别这样,别这样,二哥已经够伤心了。”

我挣脱不了,只有捶打善渊的双手出气,“伤心?他还有心吗?他的心早就被狗吃了!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护着他。”善渊不再言语,把我抱到他的房间,直到我发泄得全身无力才松手。我瘫坐在他的床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他的神色无奈悲凉,转身从抽屉里取了药膏,蹲在我身侧,将我的手抬到膝盖上。他想帮我涂药,我的手指甲劈裂了好几片,是刚刚抓善治的时候弄伤的,看着满手的鲜血我才感到钻心的疼痛。

他的右腕压着我的手背,左手小心地挤着药膏,一边涂一边轻轻地吹着。他垂首忙乎,我盯着他满头的乌发,猛然发现发丝间隐有点点白色,我不禁伸手去触摸,原来只是几日奔波沾染的灰尘,松了口气,但随之又是一股悲怆涌上心间,我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哽咽:“善渊,我好怕,我怕有一天你也会这样无声无息地就离开我了。”他轻拍我的背,给我最大的安慰:“你放心,我不会的!”

这番话也只是我俩的自我安慰罢了,人类的承诺怎抵得过天灾人祸?当不幸发生的时候,谁又有力挽狂澜的神力呢?我们只是苍白无力的普通人,只是天际里的蝼蚁微尘,生死由不得我们。

黄瑛的后事是善渊一手料理的,他不让我和二太太目睹黄瑛变形溃烂的身子,怕我们受不了,匆匆下葬后才带我们去拜祭。

善治伤心了几天,之后仍旧天天泡在烟馆里。我基本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他倒是什么都不在乎,彻底丢掉了自己的灵魂。

我和二太太继续摆着我们的面摊,这天忙到下午,我只觉得头晕脑胀,全身乏力,二太太便要我先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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