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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对陈妃很忠心,可是她也想过自己的日子。虽然二十五出去年纪是大了一些,不太能找到很好的人家,她依然是要出去的。

一连数日天气酷热,屋外根本没法儿站人,青石板地被晒得滚烫,花草树叶都蔫蔫垂下来,院子里的鱼缸都用草席盖了起来。

这一天里连着有两个人中暑,其中一个就是青镜。

青镜平时脾气坏,人缘不好。她这么一躺下,竟然没有人愿意多看顾她一眼的,望梅和她从潮生第一次梳头的事情之后,青镜就没给过望梅好脸色看,画梁呢,表面上看起来一向是独善其身的,再说她手里活儿也多。

岁暮和潮生经过青镜住的那间屋门口,屋门半掩着,里头只有青镜一个人,病奄奄的一个人躺在那儿,小屋里既闷又热,还有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儿——不知是不是呕吐之后没收拾清爽。

岁暮摇摇头走过去,回头对潮生说:“我那里还有一丸清热祛暑的药,你回头给她送去。唉,平时那么神气,图什么呢?一病就看出凄凉来了。”

第9章 下雨

岁暮拿了一丸药给潮生,潮生用个盖盒盛着去找青镜。

天已经黑下来,门还是半掩着,她轻敲了两下,屋里没有声息。

潮生又敲了两下,里面传来青镜的声音:“别敲了,我还没死呢。”

咳……听起来就剩一口气了似的,还这么凶。

潮生说:“青镜姐姐,岁暮姐姐让我给你送药来。”

她推开门进了屋,里头没有点灯,一团昏暗,隐约能看见青镜躺在床上,不动也不动。一股酸腐污浊的气味儿扑面而来。

潮生摸了火石把蜡烛点起,青镜好像被光刺了眼一样,头朝床里稍微偏了偏。

“放下药……你走吧。”

虽然话还是说得很倔,可是潮生却觉得,从她话里能听出些脆弱的意味来。

“药还是赶紧吃了吧。”她掂了下茶壶,里面空空的:“我去端水来。”

她提了壶热水来,扶着青镜坐起。

这么一看倒把她吓了一跳,青镜的脸色蜡黄蜡黄的,嘴唇颜色发紫。

潮生把药丸递过去,青镜含了,想接水杯时手却抬不起来。

潮生吹吹水,递到她嘴边。

“当心烫。”

青镜白她一眼:“难道我连个冷热都不知道了?”

潮生抿起嘴……好吧,她不说什么了。

“青镜姐姐晚上吃什么了?”

青镜没好气地说:“我头疼得要裂了,还直犯恶心,吃什么吃?”

“那也总得吃一点儿。”潮生说:“我刚看到厨房有米粥,我给你去盛一碗来吧。可惜今天没熬绿豆汤,不然你吃那个更好。”

青镜哼一声。

既然她没说不吃,那意思就是想吃的。

潮生又去了下小厨房,她现在是陈妃面前得用的人了,厨娘自然对她十分巴结,听说她要粥,不但马上给她预备,还又夹了两样小菜放里头说是让她就粥吃。

等她端了东西回来,青镜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大概是实在太饿了,虽然身体不怎么舒服,青镜还喝了两碗粥,小菜也吃了不少。米粥有些热,她喝得又急,鼻尖一下子就冒出汗来,看起来亮晶晶的。

青镜用饭的时候,潮生手脚利落地开窗、打扫、熏草除秽气。等青镜吃完,她这边也正好干完。

潮生把碗筷收拾了放进提盒:“青镜姐姐要是不太累,就坐一会儿再躺下,别积了食。”

青镜嗯了一声,忽然说:“你也坐下歇歇吧,看你这一头的汗。”

潮生鬓边的头发都散了,她手上沾了灰,就用袖子抹了抹头上脸上的汗,摇了摇头说:“不了,不早了,我得早点儿回去。青镜姐姐你也早点儿歇着。”

青镜这会儿的落魄,对比她曾经的嚣张,让人觉得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潮生并不觉得自己这是在讨好她或是同情她……

只是,她刚才在想,谁能保证自己这辈子就总是一帆风顺呢?谁没有落魄潦倒的时候?

青镜一个人孤零零脏兮兮躺在屋哩,连想吃口饭,喝口水都没人理会。

她平时何等讲究,帕子总是干干凈凈,头也总是梳得油光水滑,还要簪两朵时令的鲜花,整个人显得又利落,又俏丽。

看她刚才那个样子……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青镜第二天就挣扎起来,虽然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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