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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泠河,记住这个名字,之后会有人联系你的。”抚摸蛊虫的手指灵活一挑,黑色肉虫连着皮肤掉落地上,撕心裂肺之痛立刻湮没了云衣容,然而她只是脸色苍白地咬紧牙关忍住剧痛,与柔弱的外表对比鲜明。

红弦,红弦,这每一丝疼痛都是她带来的,终有一日要悉数奉还!

“泠河……”虚弱得几近连不上的声音带着阴厉,抓在碧色衣袖上的手狠狠掐进了肉中,隐藏在银色面具下的面孔带着不明所以的怜悯,任那痛感在自己臂上蔓延。

“只要能让红弦生不如死,这条命,任你们驱使。”

疯了,她已经疯了。

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暗潮汹涌的盟主仪式意料之外平平淡淡过去,红装时冷酷寒凛的红弦用实力震慑了武林,她不是躲在韦墨焰身后受其恩惠才能立于七层朱阁上的弱者,而是有绝对资格与他并肩携手,剑所向、弦断之,既非因身负玄机秘密才受人关注,也非凭借惊世容颜才令人畏惧尊敬的存在。

不是说好了白首不离生死相依吗?那么,就成为足以相携傲天下,睥睨此江山的那个人吧。

“红弦堂主。”门声轻响,这几天韦墨焰与紫袖都不在,许多事情沈禹卿都习惯找她来商量,两人的关系从曾经的难以相容逐渐改变,成了此时最能互相信任的微妙状态。

开门,连日过度操劳的脸上隐隐有些疲色:“从中原过来消息,阁主正带着紫袖堂主往塞北赶路,短时间内当是无法回来了。”

“病急难寻医,不过才十几日罢了,后面的路还长着。”

“还有……”沈禹卿难得面上尴尬,“安平公主赖在阁中不肯走,非要等阁主回来,这要如何处理?”

安平公主?夏倾鸾一愣,那天在破月阁前是她出面解围,虽说作用并不大,但至少已经显示出其对破月阁的亲近态度,不管是因为韦墨焰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总之那二人不在的时间里有她帮忙,很多事情都方便许多。

不知为何,经历起起落落之后曾经满心的仇恨变得淡了,很多时候夏倾鸾甚至忘记了复仇二字,现在竟然还有了与皇室子女和睦相处的想法。流年果然摧灭人心,原来不顾尊严性命要坚守的东西短短两年间变得无踪。

生命里缺少了唯一亲人的牵挂,也不见了记忆里最温暖的一片,洗净铅华后,就只剩下一袭淡漠的玄色身影。

这一世,只能与他共生死,同长眠。

第四十章 射影含沙引龙芯

时光转,知何年。

兰陵城外的朱阁里少了两人而已,却似全无生气,只有衣着艳丽浮夸的少女出现时才会掀起一丝波澜。

阁主带着病重垂危的紫微堂堂主四处求医已经一个月之久,破月阁中纷乱繁杂的事务都压在天市堂副堂主沈禹卿以及太微堂堂主红弦身上,日日夜夜的忧劳让两个人不同程度有所消损憔悴,却仍然一声不吭硬撑着继续坚持。

“沈禹卿,你休息一会儿不行吗?这么多事情你就不会交给别人?人家是堂主你是副堂主,干嘛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累个半死,自讨苦吃。”

朴素房中,面色无奈的男人已经忍受这等吵闹许多时日,说不上是习惯,却也不像最初时那般反感了。

放下手里厚厚的信笺,沈禹卿闭上眼揉了揉额角:“你懂什么,天市堂本就是为处理内外琐事而设,红弦堂主是见我太过劳累才接手帮忙的,总不能所有事情都推给她解决——有些事情她也解决不好。”

虽说平日里这位天市堂的副堂主经常被阁主调到身边同行,很多时候都要完成不属于他的任务,但他从未抱怨过,也从没有认为专负责兵武征杀的太微堂堂主这时为他分忧是理所当然。不光是责任问题,红弦每次犹豫许久后做出的决定也未必是好的,或者说,大部分都是很糟糕的决定,甚至让人啼笑皆非。

六岁失去父母被月老收养,受着不同于此间地域的教导,而后又在炎凉人世独自摸爬五年受尽冷漠欺压,好不容易觅得一处归宿却又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对红弦来说与人交往这一块十分陌生,她所接触的、经常交流的人不过寥寥三五而已,如何能顺利处理好有关人事交游的问题?面对难以看透的尔虞我诈风起云涌,她也只能袖手旁观。

莲施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沈禹卿房间里朴素无华,枯燥得让她心烦:“都一个月了,韦墨焰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回来又如何?我都说了别对阁主报有爱慕之心,你得不到任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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