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姐——”蜷缩在地上的张裕爬过来抱住张丰的腿哭喊道。

张丰单膝跪地把他揽入怀中,叫了声“裕儿”,却不知道用什么话安慰他,只得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裕儿,你伤到哪儿了吗?”张丰担心地问。

张裕摇了摇头,抽噎道:“我没事。姐,他死了吗?”

张丰过去探了探范二的呼吸说:“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张裕骂着恨恨地踢了他几脚,忽然害怕起来:“等一下他醒了可怎么办?他会打死我们的!姐,我们跑吧!”

张丰摸了摸他的脸说:“放心,我不会让他再欺负我们!你等着,姐这就灭了他!”

“对,打死他!”张裕恨声道。

“不,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们才不给这种人渣抵命呢,咱不要他的命,只要敲断他的腿就行了,他走不成路就没法再欺负人了。”

“对!对!咱打断他的腿,让他一辈子都走不了路!”张裕高兴地附和道,其实他也没胆杀人。

“好,就让一辈子走不了路!”张丰一边答应着,一边就着微弱的星光拾起刚才那砖头,在范二小腿处比划了一下,一咬牙,狠狠地一砖砸下去,只听“啊——”地一声惨叫,范二一下子从昏迷中疼醒过来。

范二抱着腿在地上滚,张丰和张裕便心情各异地站在那里看着,范二嚎了几声后又开始骂人,张裕当即毫不客气地回骂,张丰心里却开始犯嘀咕,觉得自已刚才那一下未必能砸断范二腿骨。

范二在地上滚了一会儿后就爬了起来,一边咒骂一边单腿跳着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来,张丰一看不好,拉着张裕的手跑到家门口,一把掀掉屋顶,把混和着干草树枝的泥块劈头盖脸地朝范二招呼,屋顶没了之后就开始扔砖头石块,范二被砸得哇哇大叫,却发了狠地往前冲,誓要捉住这两个害他吃尽苦头的家伙,这一次他一定要折断他们的四肢,让他们活活疼死!

眼看就要被范二堵在墙角,张丰抄起一根木棍叫上张裕跑了出去,范二伤了一条腿,转起身来很不方便,张丰跑掉之后便去袭击范二的背后,范二一手拎了一块砖头,转身朝张丰砸来,张裕机警地跑回墙角摸了一根棍子一块石头,石头扔出去后没能砸中范二,却已经成功地引起了范二的警觉。

这一次,张丰和张裕终于在二对一的争斗中赢了一次!打倒了范二之后,张丰挑了一块最大的石头,把范二的两条腿全部砸断,随着那一声几不可闻断裂声,她心里也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错位了一样。

张丰和张裕沉默地离开那个已经破碎的家,来到一条背风的巷子里依偎着坐下,先前的隔膜,已经在相濡以沫、生死与共的情义中淡得看不见了,两个人都伤痕累累,可是却疲倦得连疼痛都可以忽略,这疲倦并只是身体上的累,还有情绪起落太剧造成的心理上的麻痹,这种双重的疲倦下,两人不一会便在料峭的春寒中熟睡了。

后来,张丰到底还是被冻醒了,醒来的时候天是漆黑的,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想起来活动活动,却又冷得不想动身,便告诉自己说,运动虽然能让人暖和一点,可那是要消耗热量的,自己腹中空空,今天的早餐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想着想着,突然不可抑止地流下泪来,她本是为了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可是想起这一昼夜的经历,想到自己的处境,便无端的感到委曲。

之前的三十年,她一直有吃不完的食物,有穿不完的衣服,有宽敞明亮的房子住,有高床软枕可睡,有亲人关心爱护,做着算不上辛苦的工作,过着有尊严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生活,现在想来是多么诱人啊,可是当时她却只觉得沉闷无味!那些从未被她珍惜过的幸福啊,怕是只能放在心里,再也没有机会亲历了。

“我还能回去吗?还能继续做平凡的辛情吗?如果再一次魂魄出窍是不是就能回去?”想到那可怕的寂静和无尽的黑暗,她忽然又失去了勇气,“宇宙那样浩瀚,能两次进入同一个地方的几率近似于零,还是别妄想了吧。”

“要不换一个身体?”可是这种事情也是有风险的,万一不行呢?那岂不是悔之不及!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怕死。真的,她以前一直觉得日日相同年年相似的生命没有什么可珍惜的,总是想,假如死亡能够像眼眠一样无知无觉,她倒是欢迎希望死神早些降临。没想到都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了,她反而怕死起来,这算什么!

“姐——”张裕用微微沙哑的声音叫着张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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