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1/4页)

……

……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男子厉声的喝问打断了西院杂役房的喧闹。

郭家少爷的到来让原本混乱的西院变的更加混乱了。院子里一干奴婢全噤了声跪了地。‘秦管婆’赶忙收住了鞭子,她摇摇晃晃的奔到了公子郭茗川面前,放声哭号起来,“少爷,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那个贱婢她——”

然而‘秦管婆’话还未完,郭茗川即怒甩衣袖厉喝,“混帐!你这刁奴以为本公子瞎眼了么!?——你这刁奴平日素以资历老已仗势横行,你以为我娘护着你,你就以为本公子拿你无方了么!?”

‘秦管婆’一听,双腿一软慌忙跪地叩头告饶。公子郭茗川不再理会她,但转目伸手指向了脚下委顿在地的奕辉。

“你,今晚收拾打理一下,明儿一早来北苑的德馨居,正式做本公子的‘侍读’。”

奕辉软软趴在地上,神志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她艰难的从地上跪起了身,朝着郭茗川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桃喜,谢过公子。”

这一刻无人能知眼前这个少年孩子复杂纷乱的心思。

这一刻奕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她的命不被自己掌握,所有的生杀予夺都由上位者握于手中。她的手足被一级级的台阶桎梏着,令人无法喘息。在这里,‘奴隶’这个身份卑贱的连属于自己最基本的政治权利都没有的,没有单独的户籍,只是一个主人的附属品……

无论是‘杂役’也好还是做公子的‘侍读’,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了。

她想起了公子郭茗川曾无意说过的一句话:‘奴婢贱人,律比畜产。’

……奴隶不是人啊,她只是个会说话的物品。公子今天可以因她有不同常的学识而将她留在身边,也可以因为她一个无心的过错将她废至一边。

好不甘……

她想要挣脱这个枷锁,她的命运不要被别人掌握……

泪水湿面,视线模糊了。

* * * ** * 帝 * ** * * *

通明的烛光下,富贵青年书册在手,目光却游移到了一旁正为自己推背揉肩的婢女清丽的脸上。

“‘玉悦’今儿你唱的那首歌再予我唱一遍吧。”

女婢舒了眉,浅笑道,“那不过是玉悦自个儿闲了唱的思乡小曲,哪里搬的上台面。不如让玉悦为公子吟词一首吧。”

红烛浅映,女婢的一双杏眸间波光盈盈,让此时的她平添了几分温柔秀雅。

公子郭茗川怔了怔,不知怎么的就随着她的笑容转了心念。他合掌,将书册随置在一旁,斜靠在榻上,“也好,那‘玉悦’且吟一首予我听罢。”

女婢点了点头,随即张口吟道,“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苏轼《卜算子》)

一首苏轼的《卜算子》从女子明悦的嗓音中流溢而出。染着淡淡忧愁又有流露了几许柔情与妩媚。

房中静静,只余烛火偶尔燃裂的脆响。似回味,许久郭茗川才缓缓抚掌而叹,“‘玉悦’你当真是个奇女子,每每都似能随口拈来这样的好词句来。”

女婢但浅笑不答,又继续替郭茗川揉捏肩膀。

屋内又静了下来。不知怎的,郭茗川突然脑间突浮现出另外一张脸。他开口笑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与那个‘桃喜’有些相通之处,同样也是外乡人,同样也有叫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有时候连说话的方式都有些相像的地方。也许你们明天见了面也许会一见如故也说不定。”

女婢低眉浅笑了,“是么?郭府外乡的婢子多,也许在这里遇到了乡亲,也并非奇事。”

郭茗川未注意到身边女婢话中避重就轻的刻意,他赞同的点了点头,“嗯。这也的确。不过今天那个‘桃喜’可真是叫我吃了一惊。胆子大的可以啊。”回想起今天她竟能直面于自己议政国事……还有在西苑里发生的事。想起来,不经要叹服。

“真是不知道她是聪明呢,还是太蠢笨了?”

郭茗川随口叹着,却没发现身侧的女婢神色一滞,揉肩的手顿了顿,转瞬那名唤作‘玉悦’的女婢转颜笑了。

女婢柔和的唇角间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

“公子可听过,‘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典故?——初生的小牛之所以不畏惧立于面前的猛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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