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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对她多说什么,只是将伞柄塞进了她的掌中,对她安慰般地淡淡笑了笑,然后便旋身去了。

白傲翎看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却看不到空隙,看不到自己可以站立的地方,就好像——他只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雨丝变成了雨点,不断地敲打着伞面,然后落在某个地方,也仅仅是零碎的水渍。

这一场丧事,更多的像是一种象征性的仪式,族人们只是需要一个冢来证明他们的族长的确已经仙去了。

而云若之也就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三天,衣冠冢的祭奠仪式结束之后,她很快就从云浩天那里得知了自己已经被奚琮瑕亲自下令重新召入了姮娥阁。

“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是被云氏族长的神息所庇佑的人,”云浩天的身体刚刚好了一些,说起话的时候还有些虚弱,虽然云若之一直看着他,但他始终没有正眼瞧她一眼,“明日你就回宫吧。”

“父亲,”她忽然开了口,眼眶有些泛红,“孩儿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浩天转身准备离开,“随你便吧。”

“父亲!”她回身叫住了他,“父亲不问孩儿为什么吗?”

他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云若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股酸涩。“因为,我恨你们。”

云浩天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回过身朝她看去。

但她只是含着泪水笑了笑,“就像父亲恨着孩儿,不想见我一样,我也恨着你们。这三天我忽然想清楚了,三哥的事,我们每一个人都逃不了责任。是我们害死他的。”

“四妹!”她的大哥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颠倒是非?要不是你如此任性,墨池他怎么可能会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了你?事到如今你不思悔改,竟还要怨责父亲和我们,天下间哪里有你这样的道理?”

“哼,”她轻声一笑,“大哥说的没错,我是罪魁祸首。可我为什么会自尽,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心中凄苦的时候,你们却在怀疑我的清白,我若不是感到绝望,又何苦做那样的傻事?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打小便是怕疼的么?”

众人一时无言。

半晌,只听到云浩天颤抖着声音说道,“如此,你是要把责任都推给我们了?亏你还整天念叨着墨池,可你为他做过什么?你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累他,你还做过些什么!我早就说过不许你入宫,你却不听,如今你还要来跟我追根溯源,那我们倒是算算,这一切,是不是从你入宫开始的?是不是因为你的祸事累及了家族,连累了墨池!”

云若之狠狠咬着嘴唇,将唇角也咬出了血。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入宫我就会失去三哥,我就会失去云墨池啊!”她大声喊着,眼泪也就再也藏不住,“我是不是云家的女儿都好,可三哥是我的三哥。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们,你们每一个人。”

扔下了离家前的最后的话,云若之走了,带着满腔的恨意。

对别人,对自己。

她再度回到了皇宫,但这一次,她的心境已有了很大的不同。她再也无心去力争出位,只是想在众叛亲离的感觉中放纵自己,然后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官一样,了此一生。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二章 无处可逃

云若之主动向陆姮娥申请调往了学华阁做侍书女官,这个职位很单纯,也很忙碌。因为学华阁里的藏书有太多太多,而侍书女官的任务就是护书、晒书还有给学士们做学问做做辅助工作。

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官会主动要求前往那里,因为这一往,很可能就是寂寂无名的一生。

云若之回避了身为梦妃的紫鸢的关心,只为躲开一切的纷扰,在散淡着墨香的世界里日复一日过着安静的生活。再也无心去理会别人的看法,更无心应对某些人幸灾乐祸的嘲笑。

——她只是需要用重复的没有波澜的忙碌来让自己遗忘些什么。

可是那一天,本已静澜的命运却又再次将她逼到了悬崖。

“冰尘,”奚琮瑕低低咳嗽了两声,随行的内官立刻为他披上了锦篷,“朕听说,那日你也去了云府的灵堂?”

“回父皇,孩儿是去了。”奚冰尘那日本不想在云府就对云若之表现出熟悉的态度,但不知为什么,瞧见她那样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他便没有忍住就走了过去。他一直不能完全确定奚琮瑕对于云若之到底还有没有另外的心思,再加上,他告诉自己,他是一个不能有侧室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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