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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的感伤文人我最喜欢的有两位,一是李后主,一是秦少游。他们把《古诗十九首》那种无缘无由、无端无绪的感伤具体化也情景化了。李后主丢失了江山,秦少游丢失了爱人,这种人间最根本的丢失使今生今世变成了他们的伤心之地。李词“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与秦词“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这同样美丽的句子正可以互相印证。我们看出这种感伤既是他们对人世的控诉又是他们在人世的寄托。他们经由这种感伤与人生生出了斩不断的纠缠,他们玩味甚至珍惜这种感伤就像珍惜与生俱来的病痛。这是怎样的孽缘啊。感伤的文人对人世必有的丢失总是耿耿于怀,对人生必有的缺憾不能报之以坦然:然而他们不安于生命的定数又无可奈何,他们对世界有太强的欲望却只有太弱的力量,他们既不能战胜世界也不能战胜自己。这正可以说是一种孱弱和病态,这种病态对于少年人却有无法抵抗的传染性。我那时候对感伤一派真是入迷得很。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或许是因为生命个体所秉承的趋向健康的自然机缘,我的这种感伤病在某一天霍然而愈。我对李后主和秦少游再也没有那样强烈的共鸣了。我转换了兴趣,竟喜爱起了苏东坡的达观。苏东坡无论在怎样失意的情况下都能保持心情的平和,都能欣赏身边的风景。他在赤壁赏月,在西湖种柳,一派诗心;贬谪黄州他能“长江绕郭知鱼美”,贬谪惠州他能“日啖荔枝三百颗”,对生命的喜悦甚至表露为这样直接的口腹之快。他放弃了对生命的无限欲望,放弃了那种“非如何不可”的悲剧感,随遇而安,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伤害他。他总能在既有的境况中获得满足,总能保持生机的充盈。他知道怎样在这大不如意的人世间保护自己。这种自我保护的心传被后人誉为“生活的艺术”。这种“艺术”同样在诸种坎坷中保护了我,使我平安度过了生于人世难免的一次次危机。

然而,到了今天,在这我青春将逝的而立之年,夜半醒来我突然感到一种大惶恐。我要一直这样平庸而快乐地生活下去吗,直到暮年?在这青春将逝的时候我突然对青春有了一种强烈的留恋,突然生出一种要抓住青春、抓住生活的强烈冲动。

我不要感伤但我要唤醒那占有的欲望,不要达观但要保持那种顽强的力量。我发现我内心真正向往的乃是那种反抗人生缺憾的英雄情怀,那种对人类悲剧命运了悟之后的承担。我想起了曹操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内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也是一种感伤吗?这是英雄的感伤,这是苍凉。这也是对人类命运的屈服,但这是恪尽人力之后的屈服,这种屈服中包含着人类不可折辱的尊严。我从中受到了莫大的感动,我想我要记下并且记住这壮年的感动。

观察一棵树的多种方式

科学晚报

阿光

城市的拥挤使我们成了穴居动物。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窗外竟然有一棵树,而你在这栋楼里已住了多年,不知你是否有一份意外的惊喜。

我们都很忙,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我们也想洒脱一点,悠悠闲闲地混些日子,结果琐碎的事情像烟灰缸里的烟蒂,像桌上的蒙尘一样越积越多。而闹钟又该紧发条了。我们难得有时间朝窗外投上一瞥。我们在树底下走过,步履匆匆,当落叶掉在眼前,还不会察觉头上长着一棵树。

只有失眠的人,在月夜,才看得见窗外的树缀满银色的花朵;在雨夜,才听得见那一朵朵花吸饱了雨水掉在地上的“吧嗒”声。

隔着纱窗看树,像一幅颗粒很粗的照片。

我们只是隔着窗子看风景,窗户成了我们的又一眼眶。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只是诗人的幼想。当屋内的你为小小的挫折或短暂的别离伤心的时候,窗外的树依然在轻柔的风中舒展,不发一言。

我想象着窗外的树在夜幕里的表情。我暗自思忖:关于它,我又知道些什么呢?我突然想写一张明信片,寄给某位朋友:“如果你想起了我,就请看看窗外的树吧。

光明杀手

小百科

人们对气体和噪音等有害物质所造成的污染较为重视,而对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染,却很陌生而失去警惕。

现代生活中,人们在光照环境里的时间明显地多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代。但在五彩缤纷的光世界里却存在着损害人体健康的严重隐患。

现代灯光的使用无形中扰乱了祖先为我们拨好的“生物钟”,造成人体生理节奏的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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