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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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现在正打算进音乐学院,目前在跟扎夫洛夫斯卡娅太太学琴。”

“那么,您在本地的中学毕业了?”

“噢,没有!”薇拉·约瑟福夫娜代女儿回答,“我们为她请了家庭教师,进普通中学或者进贵族女中,我想您也会同意的,难免受到坏的影响。一个女孩子在发育成长阶段,只应接受母亲的影响。”

“可是我反正要进音乐学院!”叶卡捷琳娜·伊凡诺夫娜说。

“不去,科季克爱她的妈妈。科季克不会让爸爸妈妈伤心的。”

“不嘛,我要去!我偏要去!”叶卡捷琳娜·伊凡诺夫娜撒娇地说,还跺了一下脚。

到吃晚饭的时候,轮到伊凡·彼得罗维奇来显露他的才华了。他眼睛笑眯眯他讲着各种奇闻轶事,说俏皮话,出一些荒谬可笑的习题,然后自己来解答。他说的话与众不同,这种语言是他长期练习说俏皮话形成的,而且显然成了他的习惯,比如说:其大无边的,真正不赖的,千万分地感谢您,等等,等等。

但是这还不算完。当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客人们挤在前厅里,拿各自的大衣和手杖时,有个小僮忙着伺候他们。他叫帕夫卢沙,这家人叫他帕瓦,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留着短短的头发,脸蛋胖乎乎的。

“喂,帕瓦,表演一下!”伊凡·彼得罗维奇对他说。

帕瓦摆出可笑的姿势,举起一只手,用凄惨的声调说:

“死去吧,你这不幸的女人!”

于是大家哈哈大笑。

“真有意思,”斯塔尔采夫走到街上,心里想道。

他又顺路进了一家餐馆,喝了啤酒,然后步行回佳利日。他走着,一路上轻轻地唱着:

你的声音温柔亲切,

令我心神陶醉……①

……………………

①引自普希金的诗《夜》,由音乐家鲁宾斯坦谱曲。

走了九俄里路,然后躺下睡觉,他却不感到一丝倦意,相反,他觉得他还能高高兴兴地再走上二十俄里。

“真正不赖……”他正要入睡,想起这句话,又笑起来。

斯塔尔采夫老想去看望图尔金一家,但是医院的事情大多,他怎么也抽不出空来。有一年多的时间就这样在辛劳和孤独中度过了。可是有一天,从城里送来了一封蓝封皮的信。

薇拉·约瑟福夫娜早就有个偏头痛的毛病,近来,因为科季克每天吓唬她说要进音乐学院,她就经常犯病了。城里所有的医生都请遍了,最后就轮到了他这名地方医生。薇拉·约瑟福夫娜给他写了一封令人感动的信,请他无论如何来一趟为她减轻病痛。斯塔尔采夫立即前往,此后就常去图尔金家……经他的治疗,薇拉·约瑟福夫娜的病还真有点好转,于是她见了客人就说,斯塔尔采夫是一名了不起的神医,不过后来他之所以经常去图尔金家,已经不是为她治偏头痛了……

这天是节日。叶卡捷琳娜·伊凡诺夫娜总算弹完了那些冗长的、令人心烦的练习曲。随后大家一直坐在饭厅里喝茶,听伊凡·彼得罗维奇讲一件可笑的事。后来门铃响了,得有人去前厅迎接客人,斯塔尔采夫趁这忙乱的工夫,万分激动地对叶卡捷琳娜小声说:

“我求求您,看在上帝的份上,别折磨我,我们去花园吧!”

她耸耸肩膀,一副困惑不解的神色,似乎不明白他要她做什么,但还是站了起来,走出去了。

“您每天要练三四个钟头的琴,”他跟在她后面说,“然后老跟妈妈坐在一起,我都没有机会跟您说说话。哪怕给我一刻钟也好啊,我求您了。”

快到秋天了,古老的花园里一片寂静和凄凉,林荫道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天色很快就黑了。

“我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您,”斯塔尔采夫接着说,“但愿您知道这是多么痛苦就好了!坐下吧,请听我说。”

两人在花园里有一处心爱的地方: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枫树下的一张长椅。这时他们就坐到这张椅子上。

“您有什么事?”叶卡捷琳娜·伊凡诺夫娜一本正经地、冷冷地问。

“我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您,我好久好久没有听到您说话了。我真想、我太想听到您的声音了。您说话呀。”

她那青春的朝气,眼睛和脸上那副天真神态让他喜不自禁。连她身上穿的连衣裙在他眼里也特别好看,那份朴素而天真的风姿令人心动。尽管她天真烂漫,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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