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1/4页)

“万流轮全长206英尺……”太平洋海轮打捞株式会社总工程师铃木井疑虑重重地望着水底冒出的一串串水泡。

“再大的海轮你们不是也打捞起来了?”爱德华问。

“那是在宽广的太平洋水域上。这中国川江……”铃木井忧心忡忡地望那块巨石,“该死不该死,船过柴盘子”。

“万流轮,全长206英尺,燃煤蒸汽机动力,主机2776匹马力,载重1197吨,总造价60万两白银。”就在爱德华动手打捞万流轮的同一个月里,卢作孚准备对万流轮出手。这天清晨,当爱德华在柴盘子冲着太平洋海轮打捞株式会社总工程师发狠时,卢作孚也在青草坝民生机器厂向李人施压。

李人听完卢作孚说万流轮规模,一抬脚作踢球状,颇在行,或者出国曾操练过,他吐吐舌头:“庞然怪物,甲板上可以踢足球!”

“就是这个怪物制造了万县惨案!”

“作孚要我归国就任你的民生机器厂厂长,就为它?”

“天赐良机!”

“作孚还想着——报仇?”

“1926年9月5日那天起,作孚心底便暗自立下报仇雪恨誓愿。”卢作孚出示1926年9月6日那天的报纸。

“为啥子等到今日?”

“那时,作孚只能撑!无论国人如何呐喊,无论身边的亲友如何催促,作孚认定,只能撑。撑到自己能雪耻的那一刻!”

“现在时机成熟,你打算怎么做?”

“还是一个字,撑!”

“撑?”

“当年立誓时,我说的撑就像是急流险滩中闯滩的船上的舵手,两手掌控着一船性命与希望,就算无路也要闯出一条路来。今日之撑,就是这艘船已经闯出险滩,进入宽敞浩荡河道,好不容易撑出了生路,人说,我们该怎么做?”

“鸣响汽笛,吐气扬眉!”

“对,小卢先生说的一个撑字,就是由手与掌两个字组成,全凭小卢先生一手掌握!”跟随卢作孚的李果果插话说。

“不过,还得再撑一段时间。”卢作孚望着江上。

“还要撑多久?”

“这桩事,我与爱德华,谁先动,谁被动。反之也成立,谁后动,谁主动。”

“此话怎讲?”李人问,“莫非作孚想后发制人?”

“正是。我料定这桩事后发者制人,先发者制于人!先动者,输面子、赔洋钱。后动者,双赢!”

“主笔《川报》时,作孚是个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的斗士。人出国这才几年啊……”李人对卢作孚刮目相看,“这趟回来一看,作孚已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将军。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啊!”

“大将军不敢当,”朋友面前,卢作孚依旧爱脸红,“不过,这一回合与川江上洋船老板过招,作孚倒真是想学一招——将军欲以巧胜人,盘马弯弓故不发。”江上,悬外国旗的轮船驶过。汽笛声刚落,卢作孚道:“民生要一统川江,联合民营、军营轮船后,当然要对洋轮加以处理,这天赐良机送到面前,我想,这第三步,就自此船起!”

“作孚想的,原来不止是报一桩血仇,居然还想到了,仇报过了,同时把我民生做大?”

“为什么不?”

“这一趟回国,便不断听人向我耳边灌风,说川江上新出头的卢作孚自幼便善于双赢,在川江这几年打得来春秋战国似的华资、列强问鼎争霸的商战中,年年有斩获,仗仗皆双赢!今日眼见,果然为实。”李人望着卢作孚。

李果果却还在犯傻望着江面:“万流轮像一砣顽石,既沉水底,你还能让他水落石出、浮现江面?”

“为什么不?”卢作孚说,“就看谁能撑到那一天!”

豆花

民国年间,能将四川“大魔窟”中势若水火的几大“魔头”水乳交融般融合在一起的,仅见于这次会议。卢作孚一手写下这则传奇。后人往往从传奇中窥视传奇人物。学者津津乐道,平民念念不忘。二者各有所好,各有所重。一部历史,如何去读,其实也真如一桌豆花宴,如何去吃——干油碟、水油碟,各取所好,各有所得……

“云阳丸事件”后,云阳丸船长来往这条江上,最不爱看到的就是“民”字头的轮船。可是,偏偏就在“云阳丸事件”后,“民”字头轮船在这条江上来往穿梭,越来越多。“这个卢作孚,为何总能双赢?”船长想起升旗教授的话,暗自摇头。

“云阳丸事件”后,云阳丸船长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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