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 (第1/4页)

“人犯陆山宗”坐在上首的那个官儿,一拍手里的惊堂木,喝道:“问你什么,老老实实的招,免得多吃苦头我这个衙门里,从古到今的刑具一应俱全,你敢欺瞒,就一样一样在你身上全试一遍”

官儿一发话,站在两排的衙役就咚咚的捣着手里的水火棍。我的脑袋不怎么清醒,可他的话,我却听的清清楚楚。传说中的老衙门,都是做了孽的恶人才会来的地方,我又做了什么恶《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的嘴角还是麻的,说话也说不利落,满心想给自己争辩。可是话一出口就不当家,断断续续道:“我没有做过坏事。”

“真的没有”上首的官儿一瞪眼睛,啪的又拍了拍惊堂木,道:“你这辈子,做过什么负心事从实招来”

“没有”我就觉得疑惑而且冤枉,我这个人,最怕就是被人误解,我年纪不大,结交的人也不多,五叔失踪了,我费尽周折在找他,章豹受伤了,我咬着牙背他找人治伤,就算老狐狸和络腮胡子这样半路认识的伙伴,我也拿心对他们,说起负心。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到底有没有”官儿大喝一声,震的房顶上的灰尘噗噗朝下直落,我头晕目眩,可是也能看到那官儿显然是恼怒了,阴森森问道:“你再好好想一想负过心没有”

“再好好想想”我的心一动,突然就想起了银霜子。

对于这个女人。我的情感一直都微妙而且有点复杂,平时奔波在山里,饥一顿饱一顿,时常还会遇到危险,颠簸流离,过的提心吊胆,没有闲心去思量那么多。可是此时此刻,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当时和银霜子初遇,翻下山沟,无意中碰她胸口的一幕,又想到在东李沟,她来回跑了几十里,给我带回热腾腾的饭菜

此刻,我猛然间就觉得,那顿饭菜,仿佛是这一辈子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银霜子的脸,在眩晕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她几次想把我带回大蛮山,可是我身不由己,次次推脱,无论用什么法子,总是逃走了。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有些对不住她。

“想好没有到底有没有负过心”

“有”不知道为什么,我撒不出谎,我一想起银霜子,只觉得愧疚。

“你负了谁”

“一个朋友”我低着头,鬼使神差一样的,上首的官儿一问,我竟然照直就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她待我很好,要带我回她的家,我有事,一直推脱,我瞧得出,每次我走脱的时候,她就很失望”

“那人姓甚名谁家在哪里”

“她叫银霜子,住在住在大蛮山”我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出来,话一出口,又觉得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实诚,这种事情当众就给说了。

“罢了。”那官儿听了我的话,语气顿时就缓和下来,可能是觉得我没有撒谎:“人犯还算老实,松了他的绑,给张凳子,再给他碗水喝。”

有人拿了凳子过来,又解开我手上的绳子。我在晨雾里吸的毒气还没散尽,手脚发麻,坐在凳子上面,一个劲儿打盹似的点头。

又有人递过来一碗温热的水,我的口渴的厉害,嘴皮子早已经干了,端着碗就喝了一口。但水一入嘴,就觉得咸咸的,又鲜又香。这不是水,是一碗用慢火煨出来的鸡汤。

鸡汤鲜美,我三两口就喝完了,肚子里舒服了很多。一碗热汤下肚,浑身冒出一层毛汗,通体舒展,手脚有了力气,脑子也仿佛清醒起来。

我抬起头,想问问对方,我的两个伴当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是脑子清醒之后,一抬起头,就隐然觉得面前的情景,透着古怪。

之前脑子昏昏沉沉,没有看出许多,现在一看,上首的官儿,还有两边的衙役,身上穿的,竟然都是戏班子里唱戏用的戏装,那官儿面前的桌案,是张破破烂烂的饭桌,再看看上面那块匾,我就晕了,匾是一块烂木头,上面“明镜高悬”几个大字,歪歪斜斜,竟然是拿木炭临时写上去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呼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把手里的碗丢在地上摔的粉碎,这他娘的是什么山神爷的老衙门,分明就是一伙儿人闲极无聊搞出来的闹剧。

“别急,别急。”上面那个官儿赶紧换了副面孔,一把揪掉下巴颏上的假胡子,顺带脱了身上的戏装,走过来,赔着笑脸道:“事出有因,咱们也是奉命行事,陆家小爷,这个这个你多担待些就是了”

“你们奉命奉谁的命神神鬼鬼的搞这些把戏”

“小男人,你别恼,是我叫他们试试你,看你肯不肯说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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