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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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在施承宣的菜谱里,我这道菜根本就是可有可无。没有我这道,他可以尝其他道,可能还更加美味。遇到我这道,不过是一种命运的偶然。

他投湖,他的随从难道会坐视不管?即便湖底没有我,他照样可以生还。凭着他的坚韧意志,郁闷几天就会想通,想通活着才是改变一切的唯一希望。那时他便不愤不启不悱不发。这才是人生悟道的必然。

经过这番辩证思维,我成功地把自己弄得郁怀难遣。

“不知童尚书准备何时办喜事?”索性直面惨淡的人生,一击到底,置之死地而后生。

礼部尚书实在无从揣测上意,又不能欺君:“老臣预备待承宣返京后再筹划……”

他已经返京了啊,是不是就要成婚了?

眼里的泪瞬间翻涌。

再无法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扭头我就跑出了隔间:“朕身体不适,要回宫吃药了……”

行动之迅速,令他们瞠目,反应过来后,有人贴心嘱咐:“陛下按时吃药啊……”

咚咚跑下楼,健步如飞,眼泪飞落一串,简直就是一路泪奔,直至楼外竹林间,抱住一根竹子哇哇地哭。

身后晋阳侯追来,我竟将他甩出一大截。待他追到竹林,从竹子中扒拉出泪人儿的我,很是震惊。他蹲在竹下,抚着我一脸的泪痕,眼里撼然:“元宝儿,你怎会哭了?”

“伤……心……”我哽咽。

“不。我的意思是——”他惊奇地凝视我,仿佛发现珍奇异兽,“你从小都不会哭,流不出眼泪,如今怎么会哭了?”

竟然还有人不会哭么,那得傻到什么地步,我哽咽着吐槽:“那也太奇葩了,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

我还是觉着伤心,想要回身扑住一根新竹子继续痛哭,毕竟方才那根已经被我打湿了。

晋阳侯将挑选竹子的我一把搂去怀里按住,拍拍我的背,哄婴儿一般:“终于会哭,会宣泄情绪,真是长大了呢。可为什么要抱住竹子哭呢,伤心难过,可以到皇叔怀里来哭一场。”

因为没有可拥抱的人,自然只能抱无情竹木。

这个皇叔我也不是很熟,但奈不过他自来熟,很坚持地把我圈在怀里,放任我哭泣。好像这眼泪多值钱似的。

成功染湿他一片衣襟,湿漉漉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见哭得差不多了,便收了泪。他看我情绪崩溃完了后恢复了理智,这才放开怀抱,允我出来。拿袖子给我擦拭脸颊,袖子打湿了,再拿手指揩去眼角挂着的泪滴。

“元宝儿在平阳县,是喜欢了施承宣?”一语洞悉。

我抽噎着,点了点头。

他摸摸我的头,跟摸遭弃的流浪小猫似的,缓缓顺毛:“这个施承宣,我倒要见一见。”

“可、可他要跟别人成婚……”我瞬间哽咽。

顺毛的手停顿了一下,继而手掌滑到脸上,捧了被泪水冲刷后的脸蛋,微微抬起:“元宝儿可知做皇帝最痛快的一点,是什么?”

不假思索:“有钱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对于这样的回答,他已经不甚在意了,已然宠辱不惊,柔声纠正我:“是有权任性,有权喜欢天下任何人。”

我惊讶地张了嘴,三观受到冲击,质朴三观摇摇欲坠:“可是喜欢别人的丈夫,这样不好。”

他拍拍流浪猫的毛头,嘴角嫣然:“你有权让任何人做你的丈夫,而不是让你喜欢的人去做别人的丈夫,明白么?”

“明白,就是强抢民夫,蓄为后宫?”我震惊。

晋阳侯比我更震惊:“后宫?”

“皇帝不是都有后宫么,难道不是?”我疑惑。

晋阳侯只好跳进自己挖的坑里,至死不悔:“倒、倒是也没错,可元宝儿是个女孩子,女帝蓄后宫,皇叔未曾听说过中土有此先例……”

“皇叔的意思是让我做头一个蓄后宫的女帝?”我领悟。

晋阳侯见坑越挖越大,好像不小心将我引去了某个不归路,不知是对是错,于是头一回,他俊雅的脸上显出了迷惘。

忽然间,皇叔有了沉重心事。

他要领我回宫,我对此居然也不再那么抗拒。私心的种子一旦播种萌芽,禾苗蔓延生长,势不可遏。

雇了一顶小轿,坐进去后,我拉着晋阳侯衣角,仰头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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