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部分 (第1/4页)

杭文治虽然听不懂这些人在说啥,但知道总和自己有关。正揣摩间,黑子已转过脸冲他吼了一句:“说你呢,面壁去!”

杭文治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小顺立刻跳过来搡了他一把:“傻啊你?听不懂人话?上床冲着墙坐好,反思罪行,等待审判。”

杭文治唯唯诺诺地应着,脱鞋坐上了床。

小顺在一旁骂骂咧咧地指导着他的动作:面朝里紧贴着墙壁,打坐般把两腿盘在一起,还要挺胸收腹抬头,目不斜视。

这个姿势一开始还行,时间一长杭文治便有些支持不住,腰酸腿痛不说,眼镜也被汗水浸滑了,一路溜到了鼻子尖上。偷眼看平哥等人时,却见他们已经聚在一起玩起了扑克,像是把自己这碴儿给忘了。

杭文治暗自叫苦,但又不敢懈怠。一旦哪个地方不对惹恼了这帮人,必然还得受到更大的折磨。

这一坐足有两三小时,到了约莫九点钟的时候,监区里响起了电铃声。平哥等人便收了扑克,各自去卫生间撒尿、洗漱,杭文治从他们的对话中判断:这是到了熄灯就寝的时间了。

等这帮人上床睡觉之后,自己就能够解脱了吧?杭文治自我宽慰着。然而现实却远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二十分钟之后,监室里的灯灭了,只有片缕的月光从两米多高的小窗中透射进来,给监室带来一层朦胧的亮色。

“行了,开审。”却听平哥说了一句,然后便是黑子吆喝的声音:“眼镜,别坐着了,上这儿来!”

杭文治从床上挪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里屋两张床中间的位置。因为盘坐的时间太长,他的小腿往下已经麻得失去了感觉。

“蹲下。”小顺伸出根手指划了划,像命令阿猫阿狗似的。杭文治反应略有些迟缓,右腿内膝处便被人踹了一脚,他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转脸看时,踢他的人却是那个精瘦的男子阿山,此人脸上总挂着一副阴森森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杭文治咬着牙蹲了下去,刚刚有些活络的腿部又传来一阵胀痛的感觉。

平哥独占着一张床,叉开两腿舒舒服服地坐着。见杭文治一副老实受气包的样子,他反而觉得有些无趣,便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判了多少啊?”

“无期。”杭文治哑着嗓子答道,语气中透出沮丧和愤懑的情绪。

“哟,能耐啊!”平哥的精神振奋了一下,“说说,犯了什么事儿?”

这次杭文治却报以沉默。

&炫&“说话!”黑子瞪起眼喝了一声。

&书&杭文治这才摇了摇头,似有些恍惚地说道:“我没犯事。”

&网&“放屁!”黑子一脚踢在杭文治的臀部,“没犯事你他妈的能在这儿?”

杭文治硬着身体挨了这一脚,然后转过头来瞪着黑子。黑子腾的一下便上了火,探出手点着对方的鼻子:“我靠,要跟我犯倔?”

杭文治的目光软了下来,但嘴上却没有认输:“我就是没犯事——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黑子发出一阵怪笑,抬头看着对面床铺,“平哥,他说他是冤枉的。”

平哥冷笑了一声,脸上的刀疤在夜光中颤动着:“那哥几个可得商量商量,帮着你平反啊……”

杭文治听得对方的语气不善,便索性低了头不言声,摆出副爱信不信的态势。

“平哥,小的也冤枉啊,大老爷可得给我做主。”小顺尖着嗓子,学起了戏台上的唱腔。黑子扬起拳头作势要揍他:“你个小杂碎。”

“都别闹了……”阿山冷冷地抛出一句,“听平哥说话。”监室里立马又安静下来,看来这个阿山虽然不怎么开口,但讲起话来还是有些分量的。

平哥又在扒拉着他那几根粗短的手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到了这儿,就得认命。什么冤枉不冤枉的,说给谁听呢?妈的,进了号子喊冤,早干什么去了?有胆子犯事,没胆子认账?我再问你一遍,什么活儿进来的?”

平哥的话戳在这里,继续装哑巴也不行了。杭文治只好再次试图去说服对方:“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被一个女人给害了。”

“我操!”平哥忽然变了脸色,“被女人害了?你小子是不是犯的花案?”

花案就是强奸,是监狱中最令人不耻的罪名。黑子一听平哥说了这话,上去一脚就把杭文治踹倒在地上:“我说磨磨唧唧不肯开口,原来是花案!”

“不,不是……”杭文治忙不迭地分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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