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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以后,二狗才明白,外婆这句“海枯石头烂”在男女的感情中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是一种完全脱离了肉体的感情,这是刻骨铭心的相思,这是不惧流言飞语的勇敢,这是不计回报的付出,这是超越了世俗的超然物外的高尚情操。

而这“海枯石头烂”的感情,居然就这样产生在了世人眼中的一个小混子和一个“破鞋”中间。按常理度之,这样的感情貌似应该发生在柳永和李清照这样的才子和才女之间才是。

“幸好,是刘哥的人砍伤了潘大庆,而不是潘大庆砍伤了刘哥的人。”赵红兵在回到旅馆以后,对小北京说。

“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没法再和李老棍子决战了。”的确,想要驾驭好这个三十多人的团伙,正确处理好他们的矛盾,赵红兵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1987年10月9日,李老棍子接到赵红兵的口信:“明晚7点,西郊河边的大桥下,做个了断。”

“好。”李老棍子说。

第五章 激战

〔在20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无论谁被扣上全市黑道一哥的高帽,都注定了他每天将在不安中度过,有太多的人都在盯着这个实际上毫无意义且能惹来杀身之祸的名号。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个位子上稳坐两年。无论是谁,当他被戴上这顶高帽的同时,基本上已经被判了死刑,只是缓期几年执行而已。〕

【二十八、告诉三姐,我爱她】

1987年10月10号,晴,黄昏,天边有彩霞。

这条江水,已流过千年,她哺育了江边世世代代的子孙,无怨无悔。今天,她依然在孤独地流淌着。

这川流不息的江水边上,坐着两个孤单的身影,天上,飞过一群南归的大雁。夕阳下,波光粼粼。

“红兵,东北的夕阳,很美,比北京的夕阳要美上许多。”

“想家了?”

“这里就是我的家。”

“呵呵。”

“红兵,你活着为了什么?”

“实现共产主义,解放全世界的劳苦大众。”

“能说点现实的吗?”

“为了我的亲人、高欢,我眷恋这滔滔的江水,还有我们眼前那巍巍的南山。”

“红兵,你拥有了高欢,饮过了这清澈的江水,踏遍了那座青山。你活着还为了什么?”

“一辈子拥有这些。”

“你是个幸福的人。我知道我活着为了什么,但我还没有得到。”

“呵呵,申爷,你活着为了什么?”

“嗯……我不想说。”

“你是不是怕死了?”

“是。”

“为什么?”

“我还没有和三姐上过床。”

“扑通!”小北京被赵红兵一脚踹到了江里。

一分钟后,湿淋淋的小北京默默地爬到了岸边,但没有上岸。“红兵,如果今天我被打死了,告诉三姐,我爱她。”小北京低声说。赵红兵看了他一眼,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甩向江里,在江里打出了3个水漂,沉默良久……“嗯,我会告诉她的。”赵红兵和小北京这对生死兄弟,在赵红兵这句话后归于沉寂,再没一人发言。

五分钟后,身后嘹亮的军歌传来,唱的是《打靶归来》,赵红兵和小北京都听了出来,嗓门最大的就是刚刚伤愈的小纪。回头一看,果然,小纪提着一把沙喷子正唱着军歌朝他们走过来,身后跟着的是李四、费四及李四的小弟、小北京的小弟等十几个人,也在跟着唱呢。他们个个手里都有三棱刮刀、枪刺这样的家伙,这都是在过去的几天里四处找来的。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小纪,毛主席要是看见你拿着把破火药枪跟人家打架,他老人家还不得气死?还心欢喜?”小北京在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后,完全放下了包袱,又恢复了往日那玩世不恭的顽主风范。

“嘿,那你和红兵什么都不拿就来打架,毛主席就不生气?毛主席怎么教导我们的?不打无把握之仗,不打无准备之仗。”小纪最爱和小北京贫。

“我和红兵都蔑视武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和红兵早在几年前就已磨好了我们的武器。我们的武器就是意志。”小北京一旦开始贫,十个也说不过他一个。

“哎哟,申爷,你怎么湿淋淋的?这是刚磨炼完意志?”

“小爷我热了,下去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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