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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年间,地方诸侯和封疆大吏很多,但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老西儿。他执掌山西权柄38年,真正把这里治理成了国中之国,不仅经济搞得好,有全国“经济建设模范省”之誉,而且他本人也成为政治上的不倒翁——中原大战之前差点跟蒋介石争夺天下,中原大战之后,老蒋亦拿他无可奈何。

阎锡山当年的陆士同学在回忆时,都想不出这位大佬在学生时代有何过人之举,都说他其实表现平平,成绩也极其一般,于是阎锡山的成功秘密便成了众说纷纭的话题。

若看老阎早年的相片,矮胖子,大头颅,身子像个肉轱辘,活脱脱就是个大老板或账房先生的标准模子。

内战时期,阎锡山对上海一家小报的漫画津津乐道。画上一共三个人,蒋介石一手握手枪,一手托现洋;冯玉祥一手举大刀,一手抓窝窝头;他阎锡山则是一手提杆秤,一手拿算盘。

别人认为这幅漫画有丑化之嫌,老阎却不介意,他还很得意这个,认为画得形象,画出了自己比蒋、冯高出一筹的地方。

俺归结起来只有一个字,叫做算,两个字,叫做会算!

会算好啊,因为算盘之中有财富,有军队,有政权,能算者赢,不会算者输。

老阎的算计,非同常人,那真是要算得连骨头都疼的。别人算年,他就算月;别人算月,他就算日;别人算日,他就算时;别人算时,他就算分;别人算分,他就算妙,能算出来的要算,算不出来的也要拼命算,直到算得昏天黑地,累倒在地两腿抽筋为止。

老阎在经济上算,在军事上算,在政治上也算,可以说无一不算。山西人形容他说,只要老西儿睡觉打个滚,便可以想出许多新点子。

早在平津沦陷之后,他就开始算计,要是日军也打到山西地界上来,该怎么办。

老臣赵戴文进言,说的却是早年的“九一八”。

第38章 从常胜到常败(2)

想当年,张学良就是棋错一招,那沈阳“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东北军“兵甲也非不坚利也”,结果这位老兄却犹犹豫豫,迟迟舍不得拿主力出去和日本人拼,最后把家底都给弄光了。

大家都看到了,不用说无枝可栖的东北军,就说那些流亡到关内的东北学生吧,多可怜!

赵戴文的话弦外有音,山西城也高,池也深,还有自己的兵工厂,可不能走错一步。

阎锡山听得频频点头,山西一定要起而抗战,不能再犹豫。

按照民国历史学者黎东方先生的分析,家国理念既是中国人的缺点,也是优点所在,只看如何发挥。

我们很早就知道百善孝为先,先有对家的孝,然后有日后对国的忠,但自古及今,这个东方国度又实在太大,很多人对国家没有什么完整概念,他到老到死,知道和关心的还只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到了民国,所谓国家统一,至多也只是形式上的统一,实际仍是四分五裂,这一问题就显得更为严重。

汪精卫说过,中国实际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国防”,只有“省防”,或者是“数省联防”。不过话又说回来,“省防”也罢,“数省联防”也好,只要真正肯“防”,有时爆发出的防卫力量也是惊人的。

蒋百里因此认为,地方抗战,亦是阻击日军入侵的一道重要屏障。

到淞沪会战爆发,蒋介石屯师上海,重兵来不了北方,阎锡山被任命为第二战区司令长官,山西真的成了地方抗战的一座桥头堡。

对阎锡山来说,山西抗战,当务之急就是死守大同,所以准备组织大同会战。

算盘拿出来,又要算了。

结果算出了一个口袋阵。具体设想,就是要在大同这里做一个大口袋,由李服膺担当“诱饵”,把蒙疆兵团引入口袋之后,再由傅作义从外面把袋子扎起来,大家随后拎着棍子一齐上,嘁哩喀喳,准保能把东条的几根骨头都打个零碎。

倘若大同会战组织成功,不仅山西可以保住,阎锡山自己也必将继绥远抗战的傅作义之后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

然而,你就是把“七七事变”后的会战全部翻个底朝天,还是找不到“大同会战”在哪里。

不奇怪,因为这个传说中的会战根本就没能搞得起来,袋子还没扎,袋底就先破了。

“袋底”在大同东北的天镇,由李服膺据守,可是仅仅六天之后,他就不支撤军了。

时人评论,在晋军将领中,李服膺长于“外交”,喜欢拉关系,走门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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