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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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蛋的饭局不分身份地位,不分远近亲疏,谁也弄不清楚他邀请客人的标准和尺度,好像惟一的标准就是他想请谁就请谁,惟一的尺度就是他想到了谁就是谁。所以,他领了一个半大孩子参加饭局别人也不觉意外,吃客们聚在一起有不花钱的好吃好喝供着,有训练有素笑容满面的服务员伺候着,哪一个都是心情愉悦兴高采烈,伴随着咀嚼声、吞咽声和敬酒声,都是对鸟蛋花言巧语的赞扬和客人之问半真半假的客套。那个鸟蛋领过来的孩子真饿了,啥话不说埋头苦吃,孩子不喝酒,一个劲喝可乐,吃饱喝足了就坐在那儿发呆。大家谁也不认识他,谁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鸟蛋也不介绍给别人,他也没法介绍,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呆坐半会儿,那个半大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坐在那儿眼泪在脸上默默地流淌。同桌的人发现他在哭,便纷纷好言相劝,有的追问他为什么哭,有什么伤心事儿说出来让大家帮他。有的夸夸其谈摆大道理,用男儿有泪不轻弹、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之类中听不中用的道理开导人家。满桌的人总算有正经事情可干,有别人的苦恼可供展示善良热情,于是乎满桌关怀和劝慰活像台风卷来的瓢泼大雨一股脑地朝那个半大孩子身上泼洒。不劝还好,饭局上那急风暴雨一般的劝慰让那个孩子由默默垂泪转变成了号啕大哭,一时间涕泪滂沱,痛声如潮。饭局中人没有不被这半大孩子的痛苦震撼的,同情和好奇搅和在一起更加让人们处于亢奋状态,局中人一个个站了起来,有的向鸟蛋追问这个孩子的来历,有的向孩子追问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伤心,饭局顿时变成了乱局,好像大家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劝架的,而劝架的对象就是鸟蛋和他领来的那个不明不白的半大孩子。

鸟蛋愣怔怔地看着那个孩子,半晌没吱声,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把满满一杯啤酒迎头泼到了那个孩子脸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个正在号啕大哭的孩子。鸟蛋冷冷地问:“老子叫你来是吃饭的,不是叫你来号丧的,你爸还是你妈死了?只要不是你爸你妈死了,就没有什么值得号的事情,再哭就滚蛋。”

半大孩子不哭了,虽然还在抽泣,那也不过就是哭泣过后的惯性而已,就如汽车熄火了还会朝前滑行。有人拿过面巾纸递给孩子,孩子接过来擦拭着脸上的啤酒和眼泪。鸟蛋冷然问道:“到底怎么了?你爸还是你妈死了?”

半大孩子愤怒了:“你爸你妈才死了呢,别以为你请我吃一顿饭就有权力污辱我。”

鸟蛋说:“我再说一遍,除了自己的爸妈死了值得哭,别的事情还有什么值得哭的?你他妈的真没出息,有本事把你哭的原因说出来,我倒要听听到底是不是值得你这么哭。”

半大孩子迟疑半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了:“我失恋了,她跟我好了大半年了,今天突然说不跟我好了。”

大家一听是这种事儿,绷紧的心情就像扎了一针的气球,顿时松弛下来。

鸟蛋臭骂他:“笨蛋,你别说趴在大街上装可怜,你就是真的跳海了,人家还不照样是人家?小屁孩过来,我给你说个话,说完了你要是还想作践自己,随你便。”

鸟蛋把孩子拉到包厢外面,窃窃私语了一阵子。那个孩子惊声问他:“叔叔,你说的是真的?”

鸟蛋掏出一百块钱塞给那个半大孩子说:“我哄你有什么用?赶紧回家陪你爸妈去,什么失恋不失恋的,算个屁。”

孩子接过鸟蛋的钱,弯腰深深鞠躬,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鸟蛋给那个孩子钱打发他的时候,刚好钱亮亮路过看见了,便和鸟蛋请来的宾客一起追问鸟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鸟蛋哈哈一笑:“屁大点小孩还他妈的闹失恋玩儿,我吓唬了他两句,赶回家了。”

这件事情跟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一样,过后就成了云烟随着时间之风消散得无影无踪,谁也不会把鸟蛋从街上叫回来一个失恋了的半大孩子参加他的饭局当回事儿。可是当钱亮亮听李莎莎悄悄告诉他,鸟蛋近些日子在会所的消费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不由大吃一惊。静下心来替鸟蛋算算账,他几乎天天在会所摆饭局,而且全部是个人埋单,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钱亮亮觉得情况蹊跷,把鸟蛋的情况告诉了郝冬希。郝冬希也觉得不可思议,吩咐钱亮亮给鸟蛋适当打折。钱亮亮却觉得这不仅仅是个打折的问题,可是到底是什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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